水臌

参考:肝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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臌胀类型之一。主要症状有腹胀大,皮薄而紧,色苍小便难两胁痛。多数患者面色萎黄,或伴黄疸,身上有时可见红点(蜘蛛痣)。此由肝郁伤脾,肝失疏泄,脾不运化,水毒结聚所致。

此症满身皆水,按之如泥者,是若不急治,水流四肢,不得从膀胱出, 则为死症矣,方用决流汤
黑丑甘草( 各贰钱) 肉桂( 参分) 车前( 壹两)
水煎服。
一剂水流斗余,二剂全愈, 断勿与三剂也,与三剂反杀之矣,盖二丑甘遂,最善利水,又加肉桂车前子, 引火以入膀胱,利水而不走气,不使牛遂之过猛也,二剂之后,五苓散, 调理二剂,再用六君子汤补脾可也,忌食盐, 犯之则不救矣。
[诸臌症最忌宽中市医多用五皮饮描头画角百无一效]

(附∶表里分消汤
水臌、气臌形原相近。《内经》谓“按之 而不起者,风水也。”愚临证品验以来,知凡水证,以手按其肿处成凹,皆不能随手而起。至气臌,以手重按成凹,则必随手而起。惟单腹胀病,其中水臌、气臌皆有,因其所郁气与水皆积腹中,不能外透肌肉,按之亦不成凹,似难辨其为水、为气。
水臌必然小便短少,气臌必觉肝胃气滞,是明征也。今试进论其治法。
金匮》论水病,分风水皮水正水石水。谓风水、皮水脉浮,正水、石水脉沉。然水病之剧者,脉之部位皆肿,必重按之成凹其脉方见,原难辨其浮沉。及观其治法,脉浮者宜发汗,恒佐以凉润之药;脉沉者宜利小便,恒佐以温通之药。是知水肿原分凉热,其凉热之脉,可于有力、无力辨之。愚治此证,对于脉之有力者,亦恒先发其汗,曾拟有表里分消汤,爰录其方于下。
表里分消汤麻黄三钱,生石膏、滑石各六钱,西药阿斯匹林一瓦。将前三味煎汤,送服阿斯匹林。若服药一点钟后不出汗者,再服阿斯匹林一瓦。若服后仍不出汗,还可再服,当以汗出为目标。
麻黄之性,不但善于发汗,徐灵胎谓能深入痰凝血之中,凡药力所不到之处,此能无微不至,是以服之外透肌表,内利小便水病可由汗、便而解矣。惟其性偏于热,似与水病之有热者不宜,故用生石膏以解其热。又其力虽云无微不至,究偏于上升,故又用滑石引之以下达膀胱,即其利水之效愈捷也。至用西药阿斯匹林者,因患此证者,其肌肤为水锢闭,汗原不易发透,多用麻黄又恐其性热耗,阿斯匹林善发汗,又善清热,故可用为麻黄之佐使,且其原质存于杨柳皮液中,原与中药并用无碍也。
若汗已透,肿虽见消,未能全愈者,宜专利其小便。而利小便之药,以鲜白茅根汤为最效,或与车前并用,则尤效。忆辛酉腊底,有邻村学生毛××,年二十,得水肿证,医治月余,病益剧,头面周身皆肿,腹如抱瓮,夜不能卧,根据壁喘息,盖其腹之肿胀异常,无容息之地,其气几不能吸入故作喘也。其脉六部细数,心中发热小便不利,知其病久阴虚,不能化阳,致有此证。俾命人力剖冻地,取鲜茅根,每日用鲜茅根六两,锉碎,和水三大碗,以小锅煎一沸,即移置炉旁,仍近炉眼徐徐温之,待半点钟,再煎一沸,犹如前置炉旁,须臾茅根皆沉水底,可得清汤两大碗,为一日之量,徐徐当茶温饮之。再用生车前子数两,自炒至微熟,三指取一撮,细细嚼咽之,夜间睡醒时亦如此,嚼服一昼夜,约尽七八钱。如此二日,小便已利,其腹仍膨胀板硬。俾用大葱白三斤,切作丝,和醋炒至将熟,乘热裹以布,置脐上熨之。若凉,则仍置锅中,加醋少许炒热再熨。自晚间熨至临睡时止,一夜小便十余次,翌晨按其腹如常人矣。盖茅根如此煎法,取其新鲜凉润之性大能滋阴清热(久煎则无此效)。滋热清,小便自利。若遇证之轻者,但用徐服车前子法亦可消肿,曾用之屡次奏功矣。
此证虽因病久阴虚,究非原来阴虚。若其人平素阴虚,以致小便不利水肿者,宜每用熟地黄两半,与茅根同煎服。若恐两沸不能将地黄煎透,可先将地黄煮十余沸,再加茅根同煮。
车前子,仍宜少少嚼服,一日可服四五钱。
至于因凉成水臌者,其脉必细微迟弱,或心中觉凉,或大便泄泻。宜用花椒六钱,炒熟捣烂,煎汤送服生硫黄细末五分。若服后不觉温暖,可品验加多,以服后移时微觉温暖为度。盖利小便之药多凉,二药乃性温能利小便者也。若脾胃虚损,不能运化水饮者,宜治以健脾降胃之品,而以利小便之药佐之。
总之,水臌之证,未有小便通利而成者。是以治此证者,当以利小便为要务。治小便不利,可参阅拙拟治癃闭诸方各案。
有因胞系了戾,致小便不通者。其证偶因呕吐咳逆,或侧卧欠伸,仍可通少许,俗名为转胞病。孕妇与产后及自高坠下者,间有此病。拙拟有升麻黄 汤,曾用之治愈数人,此升提胞系而使之转正也。
华元化有通小便秘方,愚知之而未尝试用。后阅杭报,见萧××言用其方加升麻一钱,曾治愈其令妹二日一夜小便不通及陶姓男子一日夜小便不通,皆投之即效,方系人参莲子心车前子王不留行各三钱,甘草一钱,肉桂三分,白果十二枚。∶方中白果,若以治咳嗽,可连皮捣烂用之,取其皮能敛肺也;若以利小便,宜去皮捣烂用之,取其滑而能降也。
至于气臌,多系脾有瘀滞所致。盖脾为后天之主,居中央以运四旁,其中原多回血管,以流通气化。若有瘀滞以阻其气化,腹中即生胀满,久则积为气臌,《内经》所谓诸湿肿满皆属脾也。拙拟有鸡 汤,曾用之屡次奏效。方中之意∶用鸡内金以开脾之瘀;白术以助脾之运;柴胡陈皮以升降脾气白芍以利小便,防有蓄水,生姜以通窍络兼和营卫也。统论药性,原在不凉不热之间。然此证有偏凉者,则桂、附、干姜可以酌加;有偏热者,则芩、连、栀子可以酌加。若其脉证皆实,服药数剂不见愈者,可用所煎药汤送服黑丑头次所轧细末钱半,服后大便通行,病即稍愈。然服原方数日,日用一次,连用恐伤气分。此水臌气臌治法之大略也(医方篇中载有治水臌气臌诸方案宜参观)。

水臌者,谓满身皆水,按之如泥者是。不急治,则水蓄于四肢,不得从膀胱出,变为死症而不治。方用∶
牵牛 甘遂各二钱 肉桂三分 车前子一两
水煎服;一剂则水流升余,二剂则愈。断不可与三剂。病后宜以参术之品补脾,更须忌食盐

大蒜,一岁一个,用砂糖煮烂,常食之(忌盐三年)。或经霜全丝瓜,焙研末,开水送。
盐四两(炒热),用绢包放脐上,水臌盐化水。食臌盐红色,血臌紫色,气臌黑水气虚中满盐本色不改。

盖屋多年稻杆,煎汁熏洗二三次,小便黄水,效。(不忌盐酱,兼治各臌)

按之下陷不起者是
商陆根、葱白,捣填脐中

身体皆肿亦可治
取旧蒸笼盖里边所衬之纸,烧灰研末,用车前子(烧灰)三钱,

红芽大戟(一两,杭州者佳) 连珠甘遂(一两) 芫花(一两,醋炒) 淡泽泻(一两五钱) 苦葶苈(五钱另研)
先将前四味研细末,后加葶苈末,和匀。酒煮糊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二十丸,量人虚实加减。其药引汤液,俱先夜煎好候用,俟次日,五更空心服。
第一日煎商陆汤送下, 取黄水
第二日煎灯心汤送下, 取黄水
第三日煎麦冬汤送下, 取白水
第四日用田螺四枚,煎酒送下, 取腹水
第五日用大鲫鱼三尾,煎酒送下。(取五脏六腑水皆尽)
第六日煎木通汤送下。
第七日煎栀子汤送下, 肿消臌散。
忌服盐酱,房事,再服善后之药。七日毕方服盐酱。

裕州庠生龚方遂云∶水臌者,乃寒茶冷水积聚所成,溢于皮肤,是为水臌,非外感风寒内因脾胃虚寒也。惟攻去积聚,使水从大便而出,则小便利而病去矣。补益之药,只可微使于病愈之后,断不可遽施正病之时,此屡验之论也。予尝患此症,按书载各方治之,勿瘥。
遇一云游疡医,教服雷音丸而痊。

头生男胎脐粪(一具) 头生鸡子(一枚)
鸡子敲一孔,倾尽清黄。将粪填满壳内,用浓纸封好,候母鸡孵卵日,同孵二十一日取出。将粪研极细末,预旋用沉香,木筒一个,将粪装入,上盖以水银一两养之。再用黄蜡封固筒口,常带身边,借人气养之。遇用时倾入水银,以骨簪挑粪,按男左女右点大眼角内。

年过四旬,患生水臌胀症。两足俱肿,腹大如鼓,脐部突出,肿胀上至两胁,气急而喘,小便不利口干而燥。经医放水三次,旬日即又复肿。盖放水取效一时,必须温复肾阳,乃能小便自利。主以傅氏决流汤,一剂而水利斗余,三剂肿消大半,间以香砂六君,再以原方减量,数服而痊。
时在抗战之前二年,有患者张姓,盐城人,年四十余岁,为仁济医院工友,患生腹水,即中医之水臌胀证也。渐至腹胀如鼓,症状如上文所述。经该院医师为之放水,以套管针刺人腹部之皮下深层,放出水量颇多,腹胀立消,至为爽快。但日常饮食所需,多有水分,不数日间,肿又渐至,约旬日而复肿如初。经医师再行放水,其立消如前,而复肿亦如前。后经三次之放水,而仍如前状,于是医师技穷,而患者大惧。
时有其同乡人徐汝楫者,为该院助理医师,张因与谋之。徐君问日,汝愿中医治疗乎?张曰,求愈病耳,何问中西。徐乃介绍至余所,详告以前之病情,及治疗之经过。余稍一沉思,以吾中药方剂之治水臌证者,或效或不效。独《傅青主男科》中之决流汤,未曾试过。且此证经医院医生放水,服药未能见功,若不以峻剂投之,恐难获效也。因其肿胀反复,且势颇重,恐原方量尚不足,特增量与之。且其时肉桂价昂,病者力有不逮,特将肉桂减量,而另加桂枝与之,令其照法煎服。
次日张又乘车自来复诊。下车时,余见其体较减轻,步履较健,面欣然有喜色。迨入室后,即告余曰:“昨日服药,不二小时,即小便一次,其量颇多,而解时亦颇爽。又二小时,继服二煎。一夜之间,连解小便五次,每次畅爽。今腹肿已大减,而脐已不突矣。”因解衣以腹部示余,视其腹皮已略起皱,余亦大喜过望,因此方为第一次之试验也。因令连服二帖,隔日再行三诊。
即隔日果来,见其下车时,身体便捷如常人。再告我以服药之情形,觉每次小便,腹壁及膀胱收缩力加强,故小便之爽利,为病后至今所未有,饮食亦日渐加多矣。因为之将原方减量,再处以香砂六君子汤,扶持脾胃,即以此两方相间服之,共八帖而痊。此余来申开业之第五年,即1935年事也。
自此方试验成功后,凡遇水臌胀证,皆以此方治愈。盖此方之组织,大有经方之遗意。以丑、遂行水治其标,以肉桂温阳培其本,药味少而效力专,此所以效如桴鼓也。
傅氏决流汤方
牵牛子四钱  制甘遂三钱 上肉桂一钱(另炖冲) 川桂枝三钱 车前子一两 原方丑、遂各二钱,肉桂三分,车前同,无桂枝,今因证重,故改其制。
香砂六君子汤方
广木香三钱 缩砂仁六分 姜制半夏三钱 土炒白术三钱  潞党参三钱 广陈皮二钱五分 炙甘草二钱  云茯苓三钱 生姜三片

妇人年过五旬,患生水臌。初不甚剧,治之时或轻减,时又增剧,延及年余,渐渐深重。小便短赤,腹大如鼓,胀至两胁,脐窝突出,两腿肿如象足,有时心悸。与以傅氏决流汤,以其胃弱,间以香砂六君子汤,加桂枝猪苓,两余月而渐痊愈。
患者张媪,年55岁,原籍苏北涟水。于1952年初患胃弱,脘腹饱满。继则发生水臌。由腹部及下肢渐渐肿起,延医治之,时减时重,如此延至年余,饮食更少,知为水臌也。节减水量,而口干特甚。以久治反复,来沪就医,因其子其媳,均在沪也,住于梅园路之平房中。适有其邻人在阳伞厂做女工者,因肝胃气痛月信不调,经余治愈者,因介之来诊。
余察其症状,如前所述。见腹部青筋暴露,脐窝突出颇甚,气息不平,两胁虽膨胀,而胁以上则不肿,胸可见肋,上肢亦瘦削而不肿。以指捺其腹部及下肢,则指痕宛然,下陷不起。心忖此妇年事已高,且因久病年余,决流汤在所必用。但量宜稍减,且间调胃之药,不能如体壮者之求速效也。乃为之处方如次,一为傅氏决流汤,一为香砂六君子去人参加猪苓桂枝。令其先服第一方,以开其流;两帖之后,再服第二方一帖,以培其本,恐其不任攻伐也。
至第四日再来复诊,则肿势已较减矣。据病者自述,第一日服药之后,夜间小便即较多,平均计之,约三四小时,即小便一次,初时色尚黄赤,继则赤色较淡。第二帖服后,小便通利如前,其解时之距离亦如前,但小便只黄而不赤矣。第三日服第二方,觉精神较佳。余见治已获效,嘱病者安心静养,屏去思虑,年事已高,病又年余,只求缓效,但求不反复也,病者颇以为然。令其照原方再服三帖,若继见功效,可于第四日间不服药,盖恐病者服药已多,见药而生厌心。病既获效,则久病之体,服药又可不必太急。
治至第五日,病者复来,面色更见好转,水肿续有消减。据述服药之后,向来大便干燥者,则渐转畅爽。至昨日大便爽后,今则胃纳亦较佳矣,余亦大喜过望。因其水肿已大减,即将牛、遂二味稍减其量。胃纳已渐佳,即于第二方香砂六君子中,仍加入党参三钱,加强扶助正气。其初去人参者,盖恐胃气未复,不能大补也。今胃气已复,故仍加之。令其服药如前,但间药改为二日,二日后再服如前。再间药二日,至愈为止,不必再来矣。
病者去后,约三阅月未来,料其必已全愈。一日复来就诊。据述前次连服药三个周环,病已痊愈。不知近旬日'来,何以复又腹肿。余察其别无异状,肿势亦未甚,令其照前方再服。以理推之,再服四个周环,必可痊愈。并嘱其再戒慎口腹,不食荤腥。另以山药煮烂加白糖食之,以健脾益气脾气健则消化佳,消化佳则正气足矣。后照服食之法,果竞全功。
傅氏决流汤方
牵牛子三钱  制甘遂二钱五分 上肉桂八分(另炖冲) 川桂枝二钱五分 车前子八钱
香砂六君子去人参加猪苓桂枝
广木香三钱 缩砂仁八分 姜制半夏三钱 土炒白术三钱  云茯苓三钱 木猪苓三钱 广陈皮二钱 川桂枝二钱五分 炙甘草一钱五分 生姜三片

水臌总论】
水臌之为病,莫不由脾肺肾三经之亏。肾为水脏肾虚者,邪水横逆泛滥,平地已成泽国。脾为水堤,脾虚则堤不固,何能防水患?肺为天地肃杀之令,虚则不能下降,膀胱因之不能化水。故水臌之证,十有九虚。经云:脉坚大者,邪盛也。脉涩者,气虚而不流利也。余治此证,所以多用金匮肾气汤,视证加减,治愈者颇多。至于攻伐之药,亦有时而用,只要认清脉实证实,直决水口,顺流而下,何尝不可,然禹功散舟车丸,虽是夺命之药,此治百人中不过三五人而已。余论是否,深望高明者正余之谬,幸甚。
馨山按:世之患膨证者,水臌多而气臌少,血臌蛊胀更少。余阅历四十余年,惟水臌最多,谨试论水臌。夫水臌为病,大概不外肺脾肾三经。肺为清肃之脏,主下降。脾为仓廪之脏,主转运。肾为司命门之脏,主化气。三经不亏,饮食消化,津液流通,臌证何有?若三经之中,一经亏则易治,二经亏则难治,三经亏者不治。然而三经之中,惟脾胃更为重要。若脾胃有亏,则中失转运之职,上不能承肺,下不能授肾。纵肺肾二经无病,而水势壅留,腹中难免无滔天之患。所以吾治水臌,独尊李东坦脾胃论,其次则张仲景金匮肾气丸。东垣治脾胃,创仓倒法,百病皆除,惜后人无用之者。一遇水臌,只知泻脾而不知健脾,只知泻胃而不知补胃。设水臌之实者犹可,倘遇虚者,愈攻愈虚,不死不休。况水臌为病,非气不能化水,即水不能化气虚证多而实证少。治水臌者,以脾胃药为君,肺药为臣,肾药为佐,如此调治,庶近道矣。至若舟车丸禹功散,治实证未尚不可,究不如仲景十枣汤,攻中寓补之为善也。至于景岳治水臌,不忌食盐,尤为可遵。盖食盐合沙土炒黑,不止无损于脾胃肾三经,而并有益于脾胃肾三经也。噫!后之人尚其博学,深思明决而笃行之哉。
医案
【案一】
邑南十二里杨大庄,李清河之妻,年三十九岁,患水臌证,业已三月。迎余往诊,肺脉沉滑,胃脉沉滞,肝脉弦急。腹肿如抱瓮,腿肿似冬瓜。按之如泥,窝而不起。此证得之郁怒伤肝,木旺克土,土伤肺弱,因此肺气不能下降为膀胱。经云:“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今气不能化水,留于腹中而臌证成矣。治宜平肝补脾,渗湿攻水。方用
白术10克,茯苓18克,茯苓皮12克,冬瓜皮10克,葶苈子10克,甘遂6克,醋炒芫花4.5克,大戟4.5克,扁豆15克,薏苡仁15克,芡实12克。
水煎服。连服三帖,病去六七。经云“大毒治病衰其半而止”,后改八珍十全大补汤略为加减,二十余帖而愈。
按:余谓膀胱入气不化,则水归大肠而为泄泻。出气不化,则闭塞下窍而为肠肿。是知凡水臌肿证,多属于膀胱出气不化也。欲治此种病,又必须知膀胱小肠交通之故,心肾水火相蒸之理,尤须知连络脏腑,全在三焦三焦即是油膜连网其根,发于肾系,其上归结为心包络,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总领脏腑经络,左右上下三元之气,和内调外,导上宣下,莫大于此,与膀胱之职司气化,相辅而行,明此则知所治矣。
【案二】
邑北十二里寨,贾世道年三十余,腊月患水臌证,将近两月。迎余治疗,但见周身壅肿,肾囊肿如斗,腹皮欲裂,小便极涩,饮食减少,脾胃二脉虚细,肾脉劲弦。按病状脉象合论,二者俱在不治之例。余辞欲去,伊妻跪下涕泣告余曰:“吾家上有七旬老毋,下有三子,长者十二岁,次者八岁,小者在抱。家无隔宿之粮,栖于土室之中。倘吾夫去世,合家零落矣。”余闻此言,忽动恻隐之心,谓伊曰:“此是水膨证,极难调理,至少服药需数十帖,或可望愈。”伊妻恳其堂兄,其堂兄慨然允诺曰:“请先生费心调治,至于药资,鄙人担任。”余用仲景十枣汤
甘遂10克,大戟6克,芫花1.5克,红枣10个。
早晨服下,至午水下倾盆。后用金匮肾气汤少为加减,服三十八帖而痊。
加减金匮肾气
熟地24克,山药15克,茯苓10克,丹皮7.5克,泽泻7.5克,车前子10克,制附子10克,牛膝10克,杞果12克,肉桂6克,炮姜7.5克,白术18克,破故纸10克,巴戟天10克,砂仁6克,茯苓皮10克,炙甘草6克,水煎服。
按:此肾关不利,水邪壅塞泛滥。十枣汤竣下逐水,水去肿消,后以调补肾气收功。
【案三】
本城内小西门街袁旭东先生之佃户,年三十岁。自乡赴县,七月初,天气炎热,路过菜园中,渴甚饮冷水三、四碗,路旁有大树一株,伊于树下睡熟。醒来觉腹胀难受,不甚在意,越旬日,目下如卧蚕,腹内有水声,饮食亦减。就诊于余,脾肺二脉沉滑有力,知系实证,治以攻邪为先,方用十枣汤加葶苈煎服,攻下水桶余,病去八九。又服半帖痊愈。
十枣汤方见前。
按:病因积水,脉证俱实,故攻邪逐水遂愈,无需它治。
【案四】
邑内蔡隅首街,有张某者,年五十二岁。患水肿证,腹肿如盆,腿肿似腰,饮食难进,危迫已极,昼夜不能卧眠,将近三月。芫花甘遂大戟商陆大黄葶苈二丑等药,服过十余帖,愈服愈胀。请余诊视,脾肺肾三部脉皆濡细无力,幸而有神,尚可缓图,倘不多多服药,难保痊愈。患者闻多服药,面有难色,合家劝勉,患者应允。余用金匮肾气汤少为加减,服五帖不见功效,患者有性急不愿服药意。余云:“再服五帖不效,另请高明。”伊果服五帖,饮食渐进,肿胀渐消。三十帖后,能出外行走,由此日轻一日,共服三十八帖,诸症痊愈。又诊其脉,仍嫌无力,余命再服金匮肾气丸二斤,以固根本,而免后患。患者执意不服。至来年三月,旧病复发迎余再治,脾肺肾三部脉更不如前,余坚辞不治,至四月果殁。
加减肾气汤
熟地24克,山药18克,山萸肉12克,丹皮10克,白术15克,附子10克,紫油桂7.5克,泽泻10克,杞果10克,砂仁6克,牛膝10克,茯苓10克,炮姜10克,陈皮10克,巴戟天10克,薏苡仁12克,芡实15克,车前子10克,水煎服。
按:腹腿肿甚,肾虚水泛,屡用峻药攻伐,非其治也,故其二脉濡细无力,翟氏以加减肾气汤,两补脾肾,利水消肿,病可日轻而告愈。奈无巩固治疗,再发者,本气更虚,则难治也。
【案五】
邑庠生王楚才之侄,年五十,患水臌证,家贫甚,就诊于余。肺脾肾三部脉,皆虚细无力,此因饥饱劳役亏损而成,非先攻后补不可。先用十枣汤攻水后,用肾气汤补虚,服二十帖渐获平复。逾年前证又发,复迎余治,病势脉状更不如前,辞不治。楚才苦求勉为之治,余想一方。十枣汤肾气汤煮红枣令食,每日数次,泻水甚多,共食枣一斤余,诸症如失。
按:本虚标实,本缓标急,当先攻后补,再发标本并重,则标本同治
【案六】
邑西七里岗,刘清林母,年近七旬。患水臌月余,医药无效,请余治时,周身肿胀,形容憔枯。又兼素有劳病,补则胸腹极满,下则元气不支,实属两难。筹思再三,制一攻补兼施之方。
白术30克,山药30克,芫花12克,甘遂10克,车前子30克,泽泻10克,红枣一斤。
用水七碗与药同煮,水尽为度。令其每日早晚各食十枚,枣尽而病愈。
按:本虚标实,标本并重,虚不受补,实不受下,攻补兼施,制方恰到好处。盖能遵守经方,别开治法,此是巧处。
【案七】
本城大士阁街,庞良才祖母,年近八旬,患虫臌年余,腹大如孕妇将产,每日疼痛非常,屡次延医调治,绝无功效。及迎余时,已频于危,余认为气臌,用流气饮服之不效,越二日而殁,遂即合殓。第二日封口时,但见亡人从鼻口涌出蛔虫甚多,衣服被虫盖,见者无不寒心,此伊子亲对余言。余认为气臌,至今仍觉抱愧,望同道君子,倘遇斯证,详细诊断,以重生命,勿效余之误认也。
按:翟氏以虫臌为气臌而误生命,自感抱愧,并以此告戒同道,此谦虚治学精神,实属可贵,应予发扬。
【案八】
东郭外农人边兴才,年三十余,患水臌证腹如抱瓮。就诊于余,肝脉弦数,脾脉虚弱,此证因郁怒伤肝,肝克脾土脾土受伤,失其转运,肝失其疏泄,肝肾同源肾气虚而不化水,于是水势壅留腹中,而臌证成矣。余用肾气汤加减,服六帖病去一半。伊信巫言,竟不服药,又月余,迎余再诊,辞不治,逾三日果殁。
按:翟氏以“信巫不信医”而不治者,告戒医家、病家。
【案九】
邑东五里前营村黄某,年二十三岁,患水臌证,两月有余。请余治疗,脾脉极细无力,此少年当忌之脉,恐非吉兆。看服过药方,尽是大攻大伐之剂,病势甚重,余辞不治。伊母泣诉曰:“吾夫去世,儿方周岁,我寡居二十余载,儿才成立,倘有不测,何以为生,祈先生怜念,勉书一方。”言罢涕泣不止,余见此情景,无可奈何,告伊母曰:“我非有回生金丹,但尽心而已。”遂用金匮肾气汤加减,服十帖病去六七,前后共服二十余剂,竟获全安。此证虽愈,想是此妇守节之报,余何敢居功。
按:连用大攻大伐,脾胃受损,运化失权。金匮肾气汤加减进退,脾肾并治,治本为主,标本同治,亦巩固之法也。妙哉!妙哉!
【案十】
邑北李庄李子贞妻,年三十,患水臌证三月有余,就诊于余。肺脉浮数,脾胃脉缓滑,此证因脾胃受湿,肺脏受风,风湿交加,所以头面肿如瓢,四肢肚腹无一不肿。治宜利水祛风,遂用风湿两彻汤
赤茯苓15克,滑石12克,木通6克,泽泻10克,薏苡仁12克,白术12克,栀子6克,炙麻黄7.5克,川羌活10克,白芷10克,荆芥10克,紫苏10克,柴胡10克,秦艽10克,升麻6克,甘草6克。水煎服。一剂轻,二剂痊愈。
按:肺脉浮数,肺脏受风。脾胃脉缓滑,脾胃湿滞。风湿交加,斯现是证。祛风利湿风湿两彻,故能从速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