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证

参考:低血糖症 , 过度衰弱 , 肝阳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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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证是对人体正气虚弱各种临床表现的病理概括。虚证的形成,有先天不足,后天失养和疾病耗损等多种原因。
由于虚证的临床表现相当复杂。在此,仅介绍一些共同的、有规律性的表现。
【临床表现】各种虚证的表现极不一致,很难全面概括,常见有的:面色淡白或萎黄精神萎靡、身疲乏力,心悸气短,形寒肢冷,自汗大便滑脱,小便失禁,舌淡胖嫩,脉虚沉迟,或为五心烦热,消瘦颧红,口咽干燥,盗汗潮热,舌红少苔,脉虚红数。
【征候分析】虚证病机主要表现在伤阴伤阳二个方面。若伤阳者,以阳气虚的表现为主。由于阳失温运与固摄无权,所以见面色淡白,形寒肢冷,神疲乏力,心悸气短,大便滑脱,小便失禁等现象。若伤阴者,以阴精亏损的表现为主。由于不制阳,失去濡养、滋润的功能,故同凶手足心热心烦心悸面色萎黄或颧红,潮热盗汗现象。阳虚则阴寒盛,故舌胖嫩,脉虚沉迟;阴虚则阳偏亢,故舌红干少苔,脉细数。

虚证实证的证候表现已分别介绍如上,但从临床来看,有一些症状,可出现于实证,也可见于虚证。例如,腹痛,虚证实证均可发生。因此,要鉴别虚实,必须四诊合参,通过望形体,舌象,闻声息,问起病按胸腹脉象等多方面进行综合分析。一般说来,虚证必身体虚弱,实证多身体粗壮。虚证者声息低微,实证者声高息粗。久病多虚,暴病多实。舌质淡嫩,脉象无力为虚;舌质苍老,脉象有力为实。

疾病是一个复杂的发展过程,由于体质、治疗、护理等诸因素的影响,虚证实证发生虚实错杂、虚实转化、虚实真假等证候表现。若不加以细察,容易误诊。分述如下:

(-)虚实错杂
虚证中夹有实证实证中夹有虚证,以及虚实齐见的,都是虚实错杂证。例如表虚里实,表实里虚,上虚下实上实下虚等。虚实错杂的证候,由于虚和实错杂互见,所以在治疗上便有攻补兼施法。但在攻补兼施中还要分别虚实的孰多孰少,因而用药就有轻重主次之分。虚实错杂中根据虚实的多少有实证夹虚,虚证夹实,虚实并重三种情况。
1。实证夹虚:此证常常发生实证过程中正气受损的患者,亦可见于原来体虚而新感外邪的病人。它的特点是以实邪为主,正虚为次。例如《伤寒论》的白虎加人参汤证,本来是阳明经热盛,证见壮热、口渴、汗出、脉洪大。由于热炽伤及气,又出现口燥渴,心烦,背微恶寒等气两伤的症状,这就是邪实夹虚。治疗以白虎攻邪为主,再加人参兼扶正气
2。虚证夹实;此证往往见于实证深重,拖延日久,正气大伤、余邪未尽的病人;亦可见于素体大虚,复感邪气的患者。其特点是以正虚为主,实邪为次。例如春温病肾阴亏损证,出现在温病的晚期,是邪热动烁肝肾之而呈现邪少虚多的证候。症见低热不退。口干舌质干绛,此时治法以滋阴养液,扶正为主,兼清余热。
3。虚实并重;此证见于以下二种情况:一是原为严重的实证,迁延时日,正气大伤,而实现邪未减者;二是原来正气甚弱,又感受较重邪气的病人。他们的特点是正虚与邪实均十分明显,病情比较沉重。例如小儿疳积大便泄泻,贪食不厌,苔厚浊,脉细稍弦。病起于饮食滞,损伤脾胃,虚实并见,治应消食化健脾同用。

(二)虚实转化
疾病的发展过程往往是邪正斗争的过程,邪正斗争在证候上的反映,主要表现为虚实的变化。在疾病过程中,有些本来是实证,由于病邪久留,损伤正气,而转为虚证;有些由于正虚,脏腑功能失常,而致痰、食、血、水等凝结阻滞为患,成为因虚致实证。例如高热、口渴汗出、脉洪大之实热证,因治疗不当,日久不愈,可导致津气耗伤,而见肌肉消瘦,面色枯白,不欲饮食,虚赢少气舌苔光剥,脉细无力等,证已由实转虚,又如病本心脾气虚,常见心悸短气,久治未愈,突然心痛不止,这是气虚血滞引致心脉瘀阻之证,虚证已转变为实证,治当活血去瘀止痛。

(三)虚实真假
虚证实证,有真假疑似之分,辨证时要从错杂的证候中,辨别真假,以去伪存真,才不致犯“虚虚实实”之戒。辩虚实之真假与虚实之错杂证绝不相同,应注意审察鉴别。
1。真实假虚:指疾病本身属实证,但又出现一些似乎是虚的现象。如热结肠胃,痰食壅滞,大大聚实证,却见神情沉静,身寒肢冷,脉沉伏或迟涩等症脉。若仔细辨别则可以发现,神情虽沉静,但语出则声高气粗;脉虽沉伏或迟涩,但按之有力;虽然形寒肢冷,但胸腹久按灼手。导致这类似虚之症脉其原因并不是病体虚弱,而是实邪阻滞经络,气血不能外达之故,因此称这类症脉为假象、古称之为“大实有赢状”。此时治疗仍然应专力攻邪。
2。真虚假实:指疾病本质属虚证,但又出现一些似乎是实的现象。如素体脾虚、运化无力,因而出现腹部胀满而痛,脉弦等症脉。若仔细辨别可以发现,腹部胀满,即有时减轻,不似实证的常满不减;虽有腹痛,但喜按;脉虽弦,但重按则无力。导致这类似实之症脉的原因并不是实邪,而是身体虚弱的结果,故亦稳定之为假象。古人所谓“至虚有盛候”,就是指此而言。治疗应用补法
虚实真假的鉴别,可概括为以下四点,作为辨别虚实真假的要点,指导临床辨证。
(l)脉象的有力无力,有神无神,浮候如何,沉候如何。
(2)舌质的胖嫩与苍老。
(3)言语发声的亢亮与低怯。
(4)病人体质的强弱,发病的原因,病的新久,以及治疗经过如何。

是指人体正气不足,机体抗邪能力减低,生理机能减退的证候,其表现为:面色苍白,精神不足,身疲乏力,心悸气短,自汗盗汗,舌嫩无苔,脉虚无力等。

王某,男,68岁,农民,1990年3月6日初诊。主述脘痛,不思饮食,日渐消瘦,半年有余,加重亦逾二十日矣。
曾住忻州地区医院,作胃镜检查,发现贲门下小弯侧有3cm×3cm巨大溃疡,表面被坏死苔,边周不整齐,隆起。
诊断为胃癌。因无力支付手术费用,出院求治于中医。
患者大骨枯槁大肉陷下面色萎黄,天然失泽。胃脘疼痛甚剧,食后加重,’手不可近,夜间疼痛尤甚,呼号之声不绝,左右邻舍难以安宁,住院期靠注射度冷丁缓解。
嗳逆吞酸恶心呕吐,吐出或食物,或痰涎,大便十余日始得一行,未见吐血与黑便,口干口苦舌质淡白,脉象弦细。腹诊:腹壁柔软,心下拒压,未触及症块。经化验,血红蛋白65g /l,红细胞202万/mm[sb]3[/sb],白细胞14300/mm[sb]3[/sb]。
脉症分析:饮食劳倦,脾胃损伤,游溢之精不能化生气血,留蓄中焦,为痰为饮;加之肝气郁结气滞血瘀顽痰死血互结,日久形成癌肿;癌肿更加剧脾胃之升降失司,胃肠之输导障碍。故腹痛剧烈,呕吐不便,纳谷甚微等症状日重一日。遵《素问·至真要大论》“坚者削之,损者益之”之旨,又参东垣“人以胃气为本,胃气又以下行为顺”之意。熔健脾益气、行气消瘀、调理升降数法于一炉,拟四逆散吴茱萸汤加味:
柴胡12g 白芍15g 枳壳15g 甘草6g 人参10g 吴萸6g 三棱30g 莪术30g 黄连6g 苏子30g 生姜3片红枣6枚二剂
嘱令停服西药,禁食高蛋白食品。
二诊:药后当晚大便得通,心下疼痛明显减轻,再未使用度冷丁。仍恶心呕吐,嗳逆吞酸,舌脉同前,再进原方三剂。
三诊:疼痛止,再未呕吐,精神振奋,胃纳醒,大便日一行。生机已萌,依原方加鸡内金10g ,三剂。
四诊:脘痛再未发作,泛酸止,胃纳大增,日可进食半斤左右,舌色转淡红,精神大好,显有柳暗花明之感。
脉象弦细,心下仍拒压,肢体有时颤抖不已,此乃气血虚损所致,需增健脾补中之品。拟四逆散四君子汤加味
柴胡12g 枳壳15g 白芍15g 甘草6g 人参10g 白术15g 茯苓15g 三棱30g 莪术30g 牡蛎30g 鸡内金10g 每日一剂
之后,诸症渐轻,乃至消失。中州脾土渐渐生化气血,敷布津液,滋生脏腑,充养肢骸。共服药36剂,面色红润,行立自如,脱肉破胭之象悄然离去,紫气东来之兆计日可待。至夏,徜徉于街衢,或与人对弈。入秋,神焕肌腴,竟可下田矣。翌年,早出晚归,寒耕热耘,一如既往。偶尔饮酒自乐,亦无所苦。自知癌瘤消失,不欲破费检查,经再三解释,并由余交费,方于11月29日在原医院作胃镜检查,幸如所料。
按:诸癌绝症,明知难以救治。然不忍患者有闻绝望之词,多疏扶正祛邪之方,效与不效者参半,亦有延生三五年者,诚治愈率极低,然亦不乏侥幸者。高兴之余,拼凑俚诗,涂鸦于后:
其一
癌字从岩像山连
坚顽之意字中显。
啖血噬肉若魑魅,
追魂夺命似罗阎。
其二
心高气盛攀绝巅。
恨无青萍弄短剑。
我愿天公铸新锥。
更抽鬼蜮三百鞭。

王某,男,37岁,东呼延村农民,1982年8月16日初诊。诉称当年夏初,身体渐觉疲倦乏力,面少血色。于乡里治疗月余,非但无效,反而骨软筋酥,每况愈下。7月份住忻州地区医院,经骨穿确诊为再生障碍性贫血。先后又在山西省公安医院、省人民医院就诊,均作骨髓穿刺,诊断皆同。血红蛋白降至50g /l,口服、注射多种药物,多次输血,疗效不显。因花费甚巨,无力承受,遂出院。家人认为无常逼命,红尘不久,已备后事矣。表兄高某谓曰:“心跳未停,三寸气在,岂可坐以待毙?”遂陪其就诊。
患者面如白纸,天然不泽,毛发枯萎,齿少光泽,唇舌淡白,苔白厚腻,精神委顿,语言低微。询知腰脊酸痛欲折,四肢软弱不支,耳内如有蝉鸣,心似悬而悸动。头晕目眩,夜难成寐,动则自汗,寐则盗汗身热骨蒸,午后尤甚,齿衄龈痛,胃口索然,一日仅食三四两,时有恶心大便二三日一行,脉沉细无力。腹诊无压痛。化验检查:血红蛋白55g /l(出院前一日输血400ml),红细胞185万/mm[sb]3[/sb],白细胞3950/mm[sb]3[/sb],血小板6万/mm[sb]3[/sb]。
脉症相参,此再障当属脾肾亏损,气血两虚。脾肾二脏为人身之本,脾气虚则健运失职,难以布津化血,和调,脏腑肾阴亏则封藏无力,不能藏精益髓,充荣肢骸,导致髓枯精少气虚血衰。欲使脾脏生化无穷,必得先天之赞育。而要肾脏源泉不竭,亦须赖后天之补充。只有二脏相互滋生,转运不息,方能生化无穷。然本案如此重笃,虽不能言江河日下,病至膏肓,而能否柳暗花明,回春再造,心中实无定数。姑拟六君子汤当归补血汤加味,投石问路,以观其变。西药久服不效,故尔停用,反省一笔支出。
党参10g 白术15g 茯苓10g 陈皮10g 半夏10g 黄芪30g 山药15g 何首乌15g 当归6g 六剂
二诊:精神略有好转,汗出减少,胃纳稍增,已不恶心牙龈肿痛亦止。腰仍酸困,龈衄如前,舌淡白,苔白腻,脉象沉细。化验检查:血红蛋白60g /l,红细胞259万/mm[sb]3[/sb],白细胞5000/mm[sb]3[/sb],血小板8万/mm[sb]3[/sb]。见症有转机,余亦暗自欣喜,遂循序渐进。
上方加阿胶10g ,骨碎补30g ,十剂
三诊:精神较好,面色泛红,胃纳增加,一日可食七八两,腰痛齿衄明显减轻,近日皮肤瘙痒。舌淡红,苔仍腻。脉沉滑。化验检查:血红蛋白85g /l,红细胞313万/mm[sb]3[/sb],白细胞5350/mm[sb]3[/sb],血小板11万/mm[sb]3[/sb]。转机之兆,已显端倪,可知中阳呈振奋之机,肾脏示作强之势。脾肾双补,继续进之。拟:
何首乌15g 山药15g 枸杞15g 党参10g 白术15g 茯苓10g 当归6g 黄芪30g 苡仁30g 十剂
四诊:面色红润,精神益佳,腰略酸困,胃已复原,日食一斤左右,肌肤仍痒,头额起红色丘疹,破后流脓血。舌淡红,苔白腻,脉沉滑略数。化验检查:血红蛋白loog /l,红细胞380万,mm[sb]3[/sb],白细胞5600/mm[sb]3[/sb],血小板14万/mm[sb]3[/sb]。
头额丘疹化脓,为阳气充盛,湿邪化热之象,应属佳兆。治法仍然,略佐清热利湿之品。拟:
何首乌15g 山药15g 白术15g 茯苓10g 苡仁30g 连翘15g 菌陈10g 当归10g 十剂
五诊:身体恢复如昔,面色红润,神焕肌腴,除腰脊微困之外。余无不适,已能稍事农作。化验检查:血红蛋白120g /l,红细胞435万/mm[sb]3[/sb],白细胞7000/mm[sb]3[/sb],血小板15万/mm[sb]3[/sb]。为巩固疗效,原法再进:
何首乌15g 生地15g 山药15g 当归6g 黄芪30g 白术15g 茯苓10g
治疗中,由于病情稳步好转,故大法不变,仅随症加减一二。四月后,末梢血象全部正常。先后就诊23次,服药97剂,于1983年6月2日骨髓穿刺检查,呈正常骨髓象,遂停药。五年后随访,健康无恙。

吕某,女,40岁。心悸四月余,加剧七天。望其面色无华,精神萎靡。虚里处衣衫筑筑震动,肢体微微颤抖,汗水绵绵自出。舌淡白,苔薄白。询知去冬崩漏四十余日。
失血甚多,多方求治始愈,继而闭经,至今已有四月之久。
茶饭不思,头晕失眠。诊得脉来沉细,腹软无压痛。当脐悸动。
崩漏日久,阴血亏耗,血海空虚,故而经闭心主神明,靠血奉养,血虚则心失所养而悸动不宁;汗为心之液。
气虚不摄纳,故自汗绵绵。且夺汗者无血,更致血亏虚。
纳呆寐差,皆心脾两虚证也。遵血从气化补气以生血之理,拟养血归脾汤加味。以补气、益血、固汗、养心。待血海充盈,经水自行,心神得养,则悸动自停。
党参15g 白术15g 茯苓15g 甘草6g 桂圆肉10g 酸枣仁15g 木香6g 远志10g 当归10g 黄芪30g 龙牡各30g 熟地15g 三剂
二诊:心悸、汗出明显减轻。月经汛潮,惟量少,一天即净。脉舌如前。原方续服,直至痊愈。
按:心悸一证,有虚实之异。虚性者,以气血两虚,或气阴两虚为多见。斯二证,余常用炙甘草汤归脾汤加减取效。二方之别,一者脉结代舌红便干;一者脉沉细。
纳寐俱差。

王某,女,32岁,余乡人也。素阴虚骨蒸,常潮热咯红。经水刚毕七日,复又下血三日。所异者,每咳血则随之而崩,且量多色鲜,不咳不下,或仅有余沥少许。视其形瘦颧赤舌红无苔。诊得脉来细数,左关呈弦。
审症察脉,血崩气阴两虚,肝不藏血所致,治当滋阴益气,柔肝摄纳。拟增液汤加味:
生地30g 沙参15g 元参15g 麦冬15g 白芍30g 五味子10g 桑叶10g 二剂
二诊:服药当晚咳嗽减轻,血亦减少,今已全止。嘱守方续服三剂。
按:肺阴久虚,肺气亦虚。气帅血行,气脱血崩。咳则血崩气虚之明证。且肺虚则金失制节,致肝木横逆而藏血失职,故肝脉见弦。采用滋阴益气,柔肝摄纳法,咳嗽得止而血亦归经桑叶甘寒,可清肺叶之热,以叶治叶,取类比象,乃同气相求之意也。

班某,35岁,张村人。哑子十岁,尔后连堕七胎,有二三月堕者,有六七月堕者。初因负重而堕,后稍费微力亦堕。今又停经50天,诊脉滑数,知又妊矣。
孕妇体胖面腴,倦怠嗜睡,纳呆喜唾,呕恶频作,腰脊酸痛,带多清稀,五心烦热,口干思冷。舌淡红少苔,脉象滑数,两尺无力。
观其脉症,知系脾肾两虚,胃气上逆。脾肾虚损,则难以摄系胚胎,故屡堕不已;肾虚冲脉上逆,冲脉隶于阳明,故而呕恶频频。治当脾肾双补,兼和胃气。拟寿胎丸加减:
菟丝子30g 桑寄生30g 川断15g 沙参15g 白术15g 麦冬15g 扁豆15g竹茹10g 三剂
嘱禁忌房事。
二诊:因连堕七胎,极度紧张,穿衣叠被,盛饭端碗,皆由其母代劳。药后恶心止,胃纳增,仍腰膝酸软,带多如注。舌淡红润,脉象滑数。脾土虽醒,仍需继续补之,肾精亏虚。短时难以复原,故守法不变。拟:
菟丝子30g 桑寄生30g 熟地15g 山药15g 白术15g ,茯苓10g 泽泻10g
每周三剂。
三诊:妊娠已五月,诸症悉轻。近少腹隐痛,阖家惊忧,以为又将堕矣。观其脉症,非寒非瘀,即《金匮要略》所谓之疗痛也,,为脾肾虚弱,气血失养所致。原方合当归芍药散
上方加当归10g ,川芎6g ,白芍15g ,甘草6g ,三剂。
四诊:腹痛止,诸症皆失。遂付二诊处方,嘱半月一剂。
共服34剂,足月生一千金
按:屡孕屡堕,连续七胎,可知冲任虚损之极。《内经》有肾主冲任、冲脉隶于阳明之论。故培补脾肾,即亦填益冲任。腰膝酸困,倦怠喜唾,带多如注,皆脾肾虚弱,冲任虚损之象,故用白术脾气麦冬脾阴,生地、山药滋肾,菟丝子桑寄生益肾固冲,故一并重用之。

仲景曰∶阳微则恶寒弱则发热,是寒热之有虚也。曰∶其人本虚,是以发战,是战汗之皆因虚也。曰∶耳聋无闻者,阳气虚也。曰∶面赤戴阳者,阴不足也。曰∶无阳不能作汗,必身冷而脉迟也。曰∶客热不能杀谷,胃中虚冷也。曰∶病患脉数,数为热,当消谷引食,而反吐者,此以发汗,令阳气微,膈气虚,脉乃数也。数为客热,不能消谷,以胃中虚冷,故吐也。曰∶虚则郑声,以言语乱而不正也。曰∶身蜷恶寒而利,因冷气而为厥逆也。曰∶尺中脉微,此里虚,表里实,津液自和,便自汗出愈。曰∶脉促厥冷者宜灸,以促脉有非因热也。曰∶头疼呕吐之宜温,以头疼之有属也。曰∶不利而利,发热汗出者,有阴无阳也。曰∶少阴脉沉者,汗后热不去,而厥利恶寒者,皆宜急温也。曰∶旧有微溏者,不可与栀子汤,以里虚而寒在下也。曰∶阳明病不能食,攻其热必哕,所以然者,胃中虚冷故也。饮之水亦哕也。曰∶小便色白者,以下焦之虚寒也。曰∶自利不渴者,以脏中之无火也。曰∶邪中于者,必生内栗,因表气虚而里气不守也。曰∶发汗过多,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而欲得按者,亡其阳也。曰∶发汗病不解,而反恶寒者,虚故也。
曰∶脉阴阳俱紧,反汗出者,亡其阳也。
诸脉有虚证,见前卷。
忌汗下各有虚证,见前卷。
表里五脏各有虚实,详一卷《传忠录·虚实辩》中,俱当互阅。


八纲之一。人体精气营血不足或脏腑虚证出现的虚弱证候。《素问·通评虚实论》:“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症见精神萎靡,面色(白光)白,身倦无力,或五心烦热形体消瘦,心悸气短,自汗盗汗大便溏泄小便频数或不禁,舌质胖淡或光绛,脉虚细无力等。治以补益滋养为主。虚证阳虚阴虚气虚血虚心虚肝虚脾虚、肺虚、肾虚等之分。详见各条。

初发身热悠悠。乍热乍凉。肌松神倦。面青 白。饮食减少。手足时冷时热。呕吐便溏。痘点方见。隐隐不振。淡红皮薄。
三四日陆续不齐。不易长发。五六日不易成浆。少食气馁。伤食易泄。七八日塌陷。灰白不起。自汗微渴。或腹胀喘渴。泄泻塌痒闷乱。切牙寒战。头温足冷。势所必致。皆缘气虚之故。故治虚痘。初发不宜轻投透表之剂。即参苏饮人参败毒散等亦不宜用。况升麻汤等纯行升发之药乎。至于黄连紫草。皆为切禁。惟宜保元汤为主。若气粗皮燥无润色者亦当忌之。只以四君子少加桔梗川芎。补益之中略佐升提之法。俟点子出齐。重用参、 峻补其气。助其成浆。至八九日间无他凶证。十全大补汤倍桂。塌陷灰白。腹胀泄泻木香散。塌痒闷乱。腹胀渴泻喘嗽。头温足冷。寒战切牙者。急进异功散。迟则不救。

气虚痘疹。调理得宜。使元气充实。腠理坚固。脾胃强健。二便调适。仍可转祸为祥。若补益太过。浆足之后。重用参、 。多有腹胀喘急之患。用枳壳汤。误用五苓、木香散。多有大便秘结之患。用宽中散。便实而渴。用麦门冬汤过用丁、桂辛热之剂。则有咽喉肿痛烦躁闭渴之患。用润燥汤。盖喘急腹胀。大便秘坚。烦渴咽痛。皆类实证。然而气虚变实。非真实也。是病浅而用药过深之失也。只宜斟酌。不宜疏通。若误行疏利。则方生之气复虚。而脱证将至矣。

气虚痘疹。或为饮食生冷。调理失宜。致伤脾胃。遂成泄泻津液下陷。虚火上盛。必发而为渴。元气下陷。虚阳上壅。下气不续。必发而为喘。夫渴与喘。实证也。起于泄泻之后。斯为津液暴亡而渴。阴气暴逆而喘。
故治渴则宜钱氏白术散。渴泻不止。则用钱氏异功散。治喘则宜独参汤。不应。亦用钱氏异功散。大便实者。少与生脉散调之。喘渴而泄。陈氏木香散异功散选用。若至闷乱腹胀。毒瓦斯内攻。眼合自语者。此名失志。庸医不察。谬认为实。而与耗气之剂。速其毙也。安有实热而渴。气拥而喘。生于泄泻之后哉。

阳明病,若能食,名中风不能食,明中寒。阳明病,若中寒不能食小便不利,手足 然汗出,此欲作固瘕大便初硬后溏。所以然者,胃中冷,水谷不别故也。阳明病不能食,攻其热必哕。所以然者,胃中虚冷故也。以其人本虚,故攻其热必哕。伤寒大吐大下之极虚,复极汗出者,以其人外气拂郁,复与之水,以发其汗,因得哕。所以然者,胃中寒冷故也。
伤寒呕多,虽有阳明证,不可攻之。阳明病,心下硬满者,不可攻之。攻之利遂不止者死,利止者愈。
阳明太阴表里阳盛则阳明司权,太阴化燥,而入胃腑。阴盛太阴当令,阳明化湿,而传脾脏。人之本气不一,有胃实者,有胃虚者,胃实入腑则燥热,而宜凉泄。胃虚传脏则湿寒,而宜温补。大、小承气之证,胃之实者;五苓、四逆之证,胃之虚者;实者是为阳明病,虚者名为阳明,而实则太阴也。人知胃实者之无所复传,不知胃虚者之动入三阴、传变无穷也。则承气三汤,可以生人于胃实,可以杀人于胃虚,未可混施也。
按阳明虚证,里寒而水盛,以四逆汤主之。里寒而土虚,以吴茱萸汤主之。里有湿,以五苓散主之。
里有虚热,以栀子豉汤主之,白虎加人参汤主之。里有湿热,以猪苓汤主之。里有燥热,以白虎汤主之。
里有瘀热,以茵陈蒿汤主之。

正气夺则虚。所谓五虚者,虚在心则脉细,虚在肺则皮寒,虚在肝则气少,虚在肾则泄利前后,虚在脾则饮食不入。
皮聚毛落则肺亏损,肉脱则皮亏损,脉萎则心亏损,筋骨惫则肝肾亏损,治之奈何。损其肝者,缓其中;损其心者,和其营卫;损其脾者,调其饮食,适其寒温;损其肺者,益其气;损其肾者,益其精;防其邪念,节嗜欲,温之以气,养之以味,皆所以救亏损也(以《难经》为主,而参以各家要言,“温之以气”一句是总结上文之义,治虚劳症当以此为主。
伤寒理中丸,所以补脾,调和阴阳之方也;附子汤所以补肾,扶坎中之阳也;炙甘草汤所以补经中也。详“伤寒门”不赘。

满身发热虚证,淋淋盗汗变成劳,百劳妙穴搓提上,先升后升阳高。

重症肌无力上睑下垂,晨轻暮重,劳则更甚,倦怠乏力,舌淡苔薄。中气虚弱,无力以升举,补中益气汤主之。服药不效,加补肾强筋之品,补先天以资后天,巴戟天菟丝子续断桑寄生可随证选用。病久络阻者,全蝎地龙当加入。
按:脾主身之肌肉,上、下睑为脾所属,脾气虚弱,眼睑肌肉失养无力以升举。补中益气汤为治疗气虚下陷的有效方剂。脾为后天之本,肾为先天之本,先后天相互资生为用。治后天不效,则治先天,一则补肾气以实脾气,一则补肾养肝以强筋,而增“约束”之力。病久气虚无力以运血,络阻则病更难愈,又当佐活血通络之法。
近年来,有人[1、2]用马钱子与补脾益气养血药(黄芪人参当归等)制成冲剂或散剂,治疗重症肌无力证取得了一定的效果。马钱子善于通络,与补益药合用增加疗效。马钱子有毒,炮制后入药,1日量不超过0.5g。
补中益气汤(《脾胃论》)
黄芪30—60g,人参3 g(另浓煎),当归10g,炙甘草5g,橘皮5g,白术10g,升麻 10g,柴胡10g。 水煎服。
单纯疱疹性角膜炎,经久不愈,或反复发作,舌淡白,当扶正抗邪,益气解毒汤主之。前按风证、风热证、火热证中诸法治之,邪气渐退,刺激证状减轻,但病灶未愈者,亦主之。
按:毒邪羁留,正气虚弱,不能抗邪,致病久不愈,或遇诱因易于复发。益气解毒汤具扶正与驱邪双重功效。方中黄芪党参白术等药,能提高免疫机能,若细胞免疫(e—rfc、ltt)低下时,用之更具意义。益气解毒汤的原方设计,用于各型各期单纯疱疹性角膜炎的治疗,系属辨病论治。临床上,当刺激证状重者,邪盛之时,应以驱邪为主,辨邪之性质,邪之轻重而治之。邪气渐退之时,则可用益气解毒汤。此为先辨证后辨病之法。然而,正虚概念广泛,本条为气虚,故突出舌淡白。
益气解毒汤[sb][3][/sb] (吴连玺方) [4]
黄芪30—50g,党参15g,白术15g,茯苓15g,紫草15g,蒲公英15g,薄荷10g,车前子10g(包)。水煎服。
角膜溃疡久不愈合,睫状充血不重,溃疡面清洁,舌淡苔薄,热毒未净而气已虚,益气解毒汤加柴胡升麻蔓荆子当归方主之。角膜溃疡久服寒药,胞浮肿形寒便溏者,治亦同法。
按:上条专言单纯疱疹性角膜炎虚邪恋之治法,本条言各类角膜溃疡凹陷不愈者,同样使用益气解毒汤扶正驱邪,加当归以养血,加升、柴、蔓荆以升举清阳,而治溃疡之下陷,即“陷者举之”之义。益气解毒汤经加味后,实为补中益气汤助阳活血汤(方见卷三眼科方歌·助阳剂)的变法。
益气解毒汤加柴胡升麻蔓荆子当归
益气解毒汤(方见上条) 加柴胡10g,升麻10g,蔓荆子10g,当归10g。
中心性浆液性脉络膜视网膜病变,服五苓桃红汤后,黄斑部水肿基本消退,视力渐增,全身无明显证状可求者,当补益肝肾,明目地黄汤主之。盖肝主藏血,肾主藏精,精血充沛,光明
按:黄斑部水肿从水湿论治,乃循眼底辨证。水肿退,则需培本以增视,之本者,肝肾之气也。此乃按不同辨证方法分期论治,与分型治疗,过分强调全身证状者不同。
明目地黄汤[sb][5][/sb] (《审视瑶函》)
熟地黄10g,山药10g,生地黄15g,泽泻10g,山萸肉10g,牡丹皮10g,柴胡10g,茯神10g,当归10g,五味子10g。水煎服
中心性浆液性脉络膜视网膜病变,黄斑部水肿基本吸收,渗出仍多,视力恢复缓慢,舌淡苔薄,可于明目地黄汤中加肉桂,或服益火明汤,明目珠还散、肾气丸亦可。夫神光乃体内阳气升腾所生,欲增神光者,当于阴中求阳。
按:体内阳气在于命门(即肾阳),亦为神光之源,故助阳生光者,当温肾阳。明目地黄汤中加肉桂,即为此义。《审视瑶函》提出“神光源于命门,通于胆,发于心,皆火之用事”的论说,但未立方,本条据此理论创立益火明汤。益火明汤与明目珠还散均为温补之剂,但前者侧重于温,后者侧重于补。肾气丸则为温补肾阳之祖方,且有成药,便于使用。
明目地黄汤加肉桂
明目地黄汤(方见上条 ) 加肉桂6g。
益火明
肉桂6g,干姜5g,党参15g,黄芪30g,炙甘草5g,当归10g,茯神10g,熟地黄10g,柴胡5g,远志10g。水煎服。
明目珠还散(包寅嘉方)[6]
珍珠3g,肉苁蓉9g,海狗肾18g,焦白术18g,别直参18g,菟丝子18g,白菊花9g,蜜蒙花9g,紫河车9g,楮实子6g,枸杞子30g,牡丹皮9g。
上药研极细末,成人每服3g,1日3次。
肾气丸(《金匮要略》)
干地黄240g,山药120g,山茱萸120g,泽泻90g,茯苓90g,牡丹皮90g,桂枝30g附子30g。
浓缩丸,早晚各服8粒,开水送下。
中心性浆液性脉络膜视网膜病变,黄斑部水肿迟迟不吸收,视力不增进,头昏耳鸣,失寐多梦,遗精盗汗,腰膝酸软,口干咽燥,舌红苔薄或无苔。肾阴亏损,虚火上炎,知柏地黄汤主之。龟板牡蛎怀牛膝可加入。
按:本条重在全身辨证,诸阴虚火旺诸证不必悉具。知柏地黄汤为补肝肾,清虚火的基础方剂,亦为治疗中心性浆液性脉络膜视网膜病变急性视网膜色素上皮炎的有效方剂[7]。本条为辨病与辨证相结合。
知柏地黄汤[sb][8][/sb] (《医宗金鉴》)
知母10g,黄柏10g,熟地黄10g,山药10g,山萸肉10g,茯苓10g,牡丹皮10g,泽泻10g。水煎服。
中心性浆液性脉络膜视网膜病变,黄斑部水肿久不消退,视力不提高,心悸失寐,倦怠食少,舌淡嫩,苔薄白,当从心脾论治。心藏神,运光于脾统血,为气血之源。心脾健则气血旺盛,得其养。归脾汤主之。
按:本条为眼底辨证与全身辨证之统一。黄斑部水肿迟迟不退,脾虚不能胜湿。视力不提高,血虚不能养。加之心脾两亏诸症,为归脾汤之适应证。本条与水湿门中参苓术汤(方见卷二目病条辨·水湿证)之主症相似,参芪苓术汤重在眼底辨证,主以健脾祛湿。本条依据全身辨证,主以益气补血
归脾汤(方见卷二目病条辨·血证)。
中心性渗出性脉络膜视网膜病变退行期,按痰瘀互结论治,服半贝昆藻汤加味,效果不显,视力无增进,当求培本之法,可参照以上各条诸法治之。
按:中心性渗出性脉络膜视网膜病变退行期,根据黄斑部有形斑块的出现及病灶部纤维疤痕组织的形成,从痰从瘀辨证施治,乃循眼底辨证法,着眼于病理产物,重在攻邪(详见卷二目病条辨·痰证)。若不效,当扶其正,结合全身见证而施治,或从肝肾,或从心脾,或滋阴,或益火,使源充而目明
急性球后视神经炎,服消炎明目饮或丹栀逍遥散,眼球转动疼痛消失,视力增进,当补益之,明目地黄汤主之,柴胡参术汤亦主之。
按:本条乃善后治法。明目地黄汤着眼于肝肾,补中有泻,偏于补益精血柴胡参术汤着眼于肝脾,补中有疏,偏于补益气血。临床上可根据不同病因和症状选方。原先因于邪热客于目系者,宜服明地黄汤。原先因于郁火上炎目系者,宜服柴胡参术汤
明目地黄汤(方见前)。
柴胡参术汤(《审视瑶函》)
人参3 g(另浓煎)(或党参15g),白术10g,熟地黄10g,白芍药10g,甘草5g,川芎5g,当归10g,青皮5g,柴胡5g。水煎服。
小儿皮质盲热病余邪已净,或服逍遥散验方未效者,明目珠还散温补之。
按:余邪净与不净,当视原发热病的证状解除与否。逍遥散验方乃通利玄府之剂,若热病浩劫气血真精,精气无以上承者,单一求之通利玄府,亦不能取效。明目珠还散为温补之剂,但方中配有珍珠菊花密蒙花牡丹皮等清凉之品以制之,可防热病死灰之复燃。
明目珠还散(方见前)。
中心性浆液性脉络膜视网膜病变、中心性渗出性脉络膜视网膜病变视神经乳头炎球后视神经炎等病,经辨病、辨证治疗,视力提高不显,舌淡苔薄者,可间投补中益气汤,升提脏腑精气
按: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按于而成为产生视觉的物质基础,若精气不上承,则不明。欲升脏腑精气当取之于脾,脾为气血生化之源,后天之精所藏,脾主升清脾气升,则五脏六腑之精气皆能上承。故方选补中益气汤,称作提光剂。提光剂的运用为一时之举,辨邪而驱之,辨虚而补之,乃根本之法,故曰间投。
补中益气汤(方见前)。
葡萄膜炎反复发作,睫状轻度充血,角膜后壁沉着物迟迟不吸收,虹膜后粘连,玻璃体混浊,视网膜反光增强,黄斑部轻度水肿,视网膜少量渗出,或急性弥漫性炎证消退后,眼底红色增强,呈晚霞状。内热咽干口燥舌光无苔。此肾中水火失衡,相火上炎使然,知柏地黄汤主之。若挟湿则纳差苔腻,甚则口腔、外阴部溃疡,当于方中加茵陈木通、生薏苡仁砂仁、生甘草清利之。
按:本条概述慢性葡萄膜炎属肾阴亏损的证治,包括了一些特殊类型的葡萄膜炎,如葡萄膜大脑炎、白塞综合征等。肾中阴精亏损,相火易于妄动,故病常反复发作。知柏地黄汤滋阴重于清热,与火热门中抑阳汤(方见卷二目病条辨·火热证)清热重于滋阴者不同。若阴虚挟湿,病更难解,治疗颇为棘手,仍主以知柏地黄汤滋阴清火,加茵陈木通、生薏苡仁清利湿热,加砂仁甘草黄柏封髓丹,既能清泄相火,又可清化湿热
知柏地黄汤(方见前)。
知柏地黄汤加茵陈木通薏苡仁砂仁甘草
知柏地黄汤(方见前) 加茵陈10g,木通5g,生薏苡仁30g,砂仁2g(捣,后下),甘草5g。
老年性白内障初起,乃精气不充,治在肝、肾、脾三脏,宜丸方缓图,杞菊地黄丸补中益气丸主之。晶状体混浊不可逆转。
按:老年性白内障初期的治疗,意在控制晶状体混浊的发展。杞菊地黄丸充肝肾而填精,补中益气丸实脾胃而升清。二方平和,补而不燥不腻,需长期服用。
杞菊地黄丸(《医级》)
枸杞,菊花熟地黄山药山萸肉泽泻牡丹皮茯苓
浓缩丸,早晚各服8粒,开水送下。
补中益气丸
组成同补中益气汤(方见前)。
浓缩丸,早晚各服8粒,开水送下。
视网膜色素变性,禀赋不足,阳气虚衰,当温补之。治在肾脾,右归丸补中益气丸主之。若舌光红,阴精亏耗者,左归丸主之。服药需持久。
按:针对视网膜色素变性的主要证状夜盲而言,为阳衰阴盛,治疗重在温养阳气。当全身显现亏阳亢症状时,则不可投温阳之剂。视网膜色素变性属遗传性疾病,治疗只望控制发展进程,或求中心视力和周边视野的改善。
右归丸(《景岳全书》)
熟地黄山药山茱萸,枸杞,菟丝子鹿角胶杜仲肉桂,制附子当归
早晚各服1丸(每丸重约15g),开水送下。
补中益气丸(方见前条)
左归丸(《景岳全书》)
熟地黄山药枸杞子山茱萸川牛膝菟丝子鹿角胶龟板胶
早晚各服1丸(每丸重约15g),开水送下。
老年性玻璃体变性,玻璃体内见絮状或点、丝状混浊。甚者玻璃体后脱离,眼前突然有阴影浮动,或伴闪光。眼内真气不充,失固摄神膏之职,当补益先后天之精气杞菊地黄丸补中益气丸主之。近视眼玻璃体变性,治亦同法。
按:神膏不固,失其凝胶透明之性,变为清稀而混浊,甚则失其固定形态,发生前、后部脱离。老年性或近视玻璃体变性及后脱离的玻璃体混浊物不能吸收,当患者日久适应,或混浊物被投影到视盘时,飞蚊现象会减轻或消失。少数玻璃体后脱离,可并发乳头边缘视网膜出血、玻璃体积血及视网膜裂孔,详细检查,及时处理。
杞菊地黄丸(方见前)。
补中益气丸(方见前)。
屈光不正酸痛,牵及眉骨,不能久视,久视则痛甚,舌淡苔薄。此乃血不养睛,脉络涩滞,治以养血辛散,当归养荣汤主之。证缓者,加枸杞、菊花以培本。证重者,加全蝎白僵蚕以治标。
按:本条为视疲劳而设。血不养睛而眼酸痛,其机理为眼之脉络血少而行迟,血少则酸,行迟则痛,此亦不通则痛之理,不过虚中实证耳。当归养荣汤四物汤补血风药行滞。证缓者,加杞菊养肝明目,以增四物之功。证重者,加全蝎白僵蚕通络止痛,以助风药之力。
当归养荣汤(《原机启微》)
当归10g,白芍药15g,川芎10g,熟地黄10g,羌活10g,白芷10g,防风10g。
水煎,食后热服
当归养荣汤加枸杞、菊花
当归养荣汤加枸杞10g,菊花5g。
当归养荣汤加全蝎僵蚕
当归养荣汤加全蝎6g,白僵蚕10g。
【注释】
[1]中医杂志 1991;32(8):33
[2]中国中医眼科杂志 1992;2(1):48
[3]方名为编者拟定,原方无名。
[4]录自《中西医结合眼科杂志》 1984; 4(1):16。
[5]原著中为明目地黄丸
[6]录自《中医杂志》1962;8(5):23
[7]中医杂志 1986;27(7):27
[8]原著中为知柏地黄丸

虚证总论】
夫天地之元气,有古今之变换,不可不审也。天地初开,气候浓密,人在气中受气常强。唐虞三代之人,寿至百岁者多矣。及其既久,气化渐薄,受气常弱,百岁者恒鲜。当今之世,又非中古可比。处此争竞时代,以酒为浆,以色为常,以名利劳其心志,以争夺劳其形体,日加克削,暗损天真。是以当今之病,十有九虚。医师之药,泻多补少,不死于病,而死于药者,何胜屈指。治实者易,治虚者难。譬如富而穷者易,穷而富者难。贫者欲富,必先立志勤俭,日积月累,勺水以成沧海,然后富可至也。治虚证必先固根木,养脾胃以行药力。如兵家粮道充足,有知勇之士,再出王者之师,未有不胜者也。余行医应世以来,所治虚证独重张景岳、李东垣先生温补之篇。经云“虚者补其母”,又云“治病必求其本”。澄其源而流自清,灌其根而叶滋荣,良有益也,信则斯言。
馨山按:虚证非一,而致虚亦非一。有生来所带之虚,有七情内伤之虚,有六淫外感之虚。夫六淫外感之邪,久而不愈,而为虚,其虚易治。七情内伤之邪,脏腑亏损,愈后易犯,其虚难医。若胎元不足,禀赋薄弱之人,日日服药调养,不免夭折,其虚更为难理。谚云“能治十实,不治一虚”。实则泻其子,虚则补其母。又曰“虚证受补则生,不受补则死”。据此数语,治虚证者,不可不审也。然而当今之人,虚证多而实证少。治虚证者,可谓实难措手矣。盖补脾不利于肾,补肝不利于胃。诸如此类,庸医遇之,被证束缚,往往不知提纲挈领,反本求源。下笔开方,温凉补泻,杂药乱投,故患者不死于病,或死于医也。然则治虚证者,当如何而可?曰:“治虚必先培根本”。培根之治,即先天后天之谓也。先天者,两肾,后天者,脾胃。人生身体脏腑精神,无不统于先后两天。人非生来之虚,即或心肝肺诸经,被情伤淫感之疾缠绵所损,而先天肾气未衰,后天之脾胃未损,未有服补药而不愈者。设先后两天,如有损伤,即心肝肺诸经无病,亦未有服补药而不亡者。治虚著手补先后两天,诚探本之治哉。今方技之书,汗牛充栋,欲求治虚之妙术,当用何书乎?吾曰:“治先天之虚证者,莫过于张景岳,治后天之虚证者,莫过于李东垣。”取张景岳全书与李东垣十书,置之案头,熟读而深思之,对于虚证治法,庶乎有把握矣。
医案
【案一】
同邑吴君聘儒,体弱患病。某医用麦冬清补等药,已服过四剂,患者满面通红,口吐白沫,两手抓心,声言“内热如火”,躁扰不宁,苦欲冷饮,夜间益甚,危迫已极。请余往诊,六脉细数,重取不见,此乃阴极似阳之证,作阳证治误矣。余用张景岳左右归饮加减。伊父见热证又投热药,恐有不测,置之未服,仍请某医调治,诸症无不增加,伊父悔悟,遂踵余庐,再次诊毕,仍照前方。热药略加分两,因彼服凉药过多故也。此药煎成,令其冷服,即《内经》“用热远热”之意也。先服半碗,亦无多效,全剂服尽,狂躁稍定,诸症俱失,昏昏欲睡,至戌时饮食略进,转见生机。此方无大增损,服三帖后,病去八九,后改用平补之剂,调理旬余,诸恙全廖。
加减左右归饮
熟地60克,川牛膝10克,粉丹皮10克,泽泻10克,山萸肉12克,山药12克,茯苓10克,附子12克,紫油桂12克,巴戟肉15克,炮姜18克,白芍12克,当归10克,破故纸10克,杞果15克,杜仲10克,炙甘草10克,水煎服。
按:认证之难,难于辨别真假。真假不辨,误治者多矣。翟氏对此等证确有把握,应手辄效,实得力于《景岳全书》。
余谓阳盛者,脉必洪大,至阳盛之极,而脉反伏匿。阳极似,此乾之上九亢龙有悔也。阴盛者,脉必细微,至阴盛之极,而脉反躁疾。阴极似阳,此坤之上六龙战于野也。凡过极者,反兼胜已之化。
【案二】
蒋君选儒,吾挚友也。岁在摄提(寅年),设帐梁垣,嘉平(腊月)染疫旋里。请余诊治,痰声如锯,面似涂朱,汗雨淋漓,饮食锐减,六脉洪大无力,渴欲热饮,此是孤阳外越、阴阳脱离之证,险哉!又看服过药方,俱是清热化痰、养阴止渴之剂,隔靴搔痒,治法误事。余用桂附八味汤加减,令其煎成冷服。即《内经》“热因寒用”之谓。辰刻服下,至戌时,痰声略退,面红稍减。又投一帖,诸症若失。后改平补剂,服十余帖,渐痊愈。调理三月,步履如故。
桂附八味汤加减
西洋参6克,熟地30克,山药15克,丹皮10克,山萸肉10克,茯苓15克,建泽泻10克,肉桂6克,附子10克,当归12克,牛膝10克,补骨脂10克,杞果10克,巴戟肉10克,炙甘草6克,水煎服。
按:证似实而脉虚,知是假证,用桂附回阳是认证真处。
【案三】
邑人余廷贞之妻,因患肺病,体弱感寒。初得寒热往来,饮食减少,后加咳嗽短气,四肢无力,即往西医院调治。据西医云:此证乃是肺结核,业已到第二期,已成为险证。非注射药水数十针不可。徐君愿治,共射二、三十针,病仍如故。又请余治,诊肺胃二部脉,弦紧沉细,微带滑象。经云:“形寒饮冷则伤肺”。滑主有痰,非大补脾土以生肺金、兼固命门之火不可,能使金土有源,方可渐愈。用桂附八味汤加减,服二十余帖,始获痊愈。
桂附八味汤加减
熟地15克,山药10克,丹皮6克,茯苓10克,山萸肉6克,紫油桂10克,制附子6克,羌活6克,百合12克,炙冬花10克,薏苡仁12克,白术10克,巴戟肉10克,广陈皮10克,炙草6克,水煎服。
按:显系脾肺两虑。补脾土,生肺金,兼固命门之火。使金土有源。见证明白,治法清楚。
【案四】
邑西关马连升,年三十余。患肝郁呕血症,乃木旺克土,脾土大伤。每犯一次,呕血两三碗许,或一月、二月不等,如此年余,止血凉血之剂,服过无数,皆无稍效,乃求治于余。盖此证肝木为贼,致伤脾土脾土受伤,不能生肺金,脾为母,肺为子。木侮子困,势所必至。治法:欲救子贫,先使母富;欲补肺金,先补脾土;欲生脾土,先平肝木。然平肝木而不补肾者,又非探源之治也。方用双补和解汤,服二剂轻,再服二剂又轻,连服十剂全愈,永不再发。
双补和解汤
熟地60克,山药15克,山茱萸10克,丹皮10克,泽泻6克,云茯苓12克,当归12克,白芍15克(酒炒),柴胡15克(酒炒),青皮6克,白术12克,薏苡仁12克,芡实子12克,粉甘草6克。
按:深明隔治之法,先后两天之义。滋肾水而肝木自平,补脾土而金自生。不治血而血自治。俗医不明此理,往往用风燥药,最为血家所忌。余谓:“凡治血证,只宜用甘寒,不宜用苦寒。苦者,火之味也。”至风燥药绝对不敢用。余每用干地黄炙甘草阿胶类之甘味滋润,获效甚多。盖血被火逼则越经安动,既不可用苦寒之强为折抑,亦不宜用灰炭之妄为塞窒。惟有以甘味滋润,釜底抽薪之法,火熄血自归经矣。
【案五】
友人朱金襄者,年三十余,患肺痨证。干嗽无痰,屡愈屡发,渐至面黄肌瘦,少气无力,后又胸隔肺部时疼。余忽忆有虫劳之说,或是此症,亦未可知。遂用健脾杀虫之药,暂且试之。早晨服一帖,至戌时又服二煎。天未晓,来告余曰:“所下之虫,宽如韭叶,长者六、七寸,短者寸余,共七十余条,色皆灰白。”由是咳嗽渐减,饮食能进,又改用补脾胃之药,以善其后,十余帖诸症全廖。
荡虫汤
榧子10克,雷丸10克,芜荑10克,使君子12克,槟榔10克,苦楝根6克,黄柏6克,川椒6克,白薇10克,鹤虱10克,白术12克,党参10克,炙草6克,水煎服。
按:显系肺病及脾(子病及母),兼及虫积健脾杀虫,实培土生金脾土旺,虫积去,则肺金强,而诸症廖矣。
【案六】
余友屯庄村魏兴治,年二十八。于腊月出外讨账,偶遇风雪,感受严寒,头疼身痛,冷似水浇。误服冯了性药酒两许,戌时服下,身冷倍增。又一时许,大汗如雨,衣被透湿,胸膈极疼,遂吐鲜血两三碗。从此饮食日减,咳嗽日甚,痨证成矣。时轻时重,后有声哑,卧床不起。招余诊视,神色已败,脉见屋漏。执余手泣曰:“此生已矣。”余虽爱之,莫能助也,越二日果殁。
按:风雪严寒,辛辣烈性药酒杂至,搏击肺脏,致肺脏崩裂破离,血汗大下,形神已去,败脉己现,何生命之有乎!
【案七】
陈州东南胡桥村,有刘其生。患病三年,身瘦骨立,黑如生铁,每日吐痰约有碗余。迎余往诊,肾脉虚细无力,脾肺脉微缓,少有滑象。经曰:“胃为肾关,肾虚者,关不闭,痰饮泛上,呕吐不止。”经又云:“治病必求其本。”用景岳左右归饮加减,阴阳双补,乃纳气归肾,引龙归海之法。大剂煎服一帖,呕吐渐减,又投一帖,饮食大进,服之八剂,诸症若失。调理月余,始复原状。
增损左右归饮
熟地60克,山药30克,茯苓18克,山萸肉15克,丹皮12克,当归身15克,杞果15克,破故纸12克,巴戟天24克,肉桂12克,附子15克,牛膝10克,白术15克,菟丝子10克,胡桃10克,砂仁6克,水煎服。
按:阴阳双补,则水火既济,水火既济,则气纳龙归。
【案八】
东郭外边继勋,初感寒甚重,未曾服药。月余后,咳嗽发喘短气,饮食减少。迎余诊治,肺脉沉迟,脾胃脉细弱,此因禀赋不足,中气不能送出寒邪寒邪仍在肺经,久则变成肺劳,实难治疗。今虽不能速愈,倘肯服药,或可望好。治宜十全大补汤加减,服十帖痊愈。
加减十全大补汤
熟地15克,当归10克,川芎l0克,黄芪10克,白芍10克,党参10克,白术10克,茯苓10克,炮姜6克,川羌活6克,防风10克,附子6克,肉桂6克,荆芥6克,白芷10克,炙麻黄3克,炙甘草6克,水煎服。
按:禀赋不足,中气又虚,寒邪久羁,脾肺气虚,发为劳嗽。故以十全大补汤加减,脾肺气血并补,兼以祛风散寒,正盛则邪自退矣。
【案九】
邑西南十五里王氏寨,王国安之妻,年三十余。产后体虚,午后恶寒,两颊发赤,饮食渐减,潮热自汗。请余往诊,肺脉微数,脾胃脉虚。乃寒化为热,金受火刑,恐肺痿将成矣,此症非服药数十剂不能愈,彼信任不疑。用大补脾土以生肺金,内加清金宁肺之味。五帖后,寒热稍退,喘呛如故。又服十帖,饮食大进,喘呛渐轻。原方出入加减,共服四十余帖,始收全功。经云“虚者补其母”,信哉。
补土生金汤
西砂仁6克,党参10克,茯苓10克,白术10克,炙甘草6克,扁豆10克,炒薏苡仁12克,莲子10克,芡实10克,百合15克,陈皮6克,川贝10克,阿胶10克,沙参10克,马兜铃6克,橘红6克,五味子6克,半夏10克,枯梗6克,枇杷叶6克,水煎服。
按:补土生金,虚者补其母,加清金宁肺,此标本兼固之法也。
【案十】
赵瑞亭,年十八岁,从余学医。家贫甚,终日苦读,余戒之不听,三年即能应世。又二年,在邢口村行医,患咳嗽,吐痰,短气,饮食日减。就诊于余,心脉微散,脾脉虚弱,少神。余谓少年见此脉,决非佳兆。此为习医、行医操劳过度,致伤心血心火虚则不能生脾土脾土虚则不能生肺金。三经俱虚,则心火上炎肺金最怕火灼,是以咳嗽成焉。治宜子母俱补,使肺金有源,肾子不盗母资,有不愈者乎?方用子母两济汤,服十帖,略有转机。奈彼性急,欲求速效,又投别医,指为心火,用黄连泻心汤,遂渐加重,形体日削,精神日减,危困于床,不久告绝。
子母两济汤
白术15克,薏苡仁12克,山药15克,扁豆10克,莲子10克,炒枣仁10克,茯苓10克,菖蒲6克,天竺黄15克,麦冬10克,柏子仁10克,远志6克,辰砂2.4克,炙甘草10克
按:家境贫寒,案读劳形,心脾肺俱虚;心血暗耗,心脉微散,故非佳兆。子母俱补,肺金有源,肾子不盗母资,故可有转机。别医泻其心火心气更耗散不收,故形神日衰而告殁。
【案十一】
邑北十八里陈寨村,余友夏殿三君。腊月赴汴返里,偶逢天变,北风大雪寒甚,彼恃健强,冒雪至家。从此每日咳嗽,少有寒热,不以为意。又月余,嗽略带血,寒热如疟,饮食减少。邀余诊治,肺脉紧数,脾胃微细。土不能生金,乃元气大虚之兆。非服药数十剂,温补脾胃,培养后天,使肺金有源,断难痊愈。伊以余言太过,乃更某医,某医不明经旨“虚者补之,寒者温之”之义。但见吐血,便指为血热妄行,遂投麦冬丹皮黄芩桑皮枇杷叶之类,服十余帖,吐血虽止而音哑矣。又见寒热如故,复用柴胡黄芩地骨皮鳖甲龟板之类,专务清热,由是大便洞泻,虚汗似雨,面如枯骨,青色绕口,危困于床。重邀余诊,肺脉散乱,脾脉已见雀啄,形色脉象,死证俱见,万无生理,越二日而殁。书此以为延医贻误者戒。
按:风寒犯肺,延迟时日,脾胃受损,更不能长养肺金;元气大虚,温补后天脾胃为先。某医竟以苦寒折之,大败脾阳洞泻,阳脱则虚汗似雨。面如枯骨,脉见散乱、雀啄,形神、脉象死候俱现,怎有生理。延医贻误者,应引以为戒。
【案十二】
邑西北三十五里王庄村,王金山,年三十余,家贫劳甚。季秋出门作小贩,饮食不足,斯年十一月间,天气分外寒冽,口月累,形寒伤肺,从此咳嗽吐痰,亦无甚痛苦。至腊月病势大作,冷热无时,吐痰如涌,饮食日减,头目眩晕,四肢懒动,自知不能支持,雇人送回。迎余诊治,脾胃二脉极细,肺脉劲硬,此壮年当忌之脉,余辞不治。伊母含泪告余曰:“吾寡居三十年,所盼者此儿。若有不测,合家零散,老命转沟壑矣,望先生垂怜老妇孤苦,救我子命,不借倾资以报。”余闻惨然,勉开一方,先固先后两天,加以宁肺之药,嘱以服八帖后再诊。伊果如数服完,诸症均去大半。原方未改,又服十帖,饮食日增,诸症尽去,脉象精神俱复原状。始终共服药二十帖,不大加减。
补脾宁肺汤
百合15克,茯苓10克,山萸肉6克,丹皮6克,泽泻6克,白术12克,芡实12克,熟地15克,山药12克,附子6克,破故纸6克,肉桂10克,半夏10克,橘红6克,炙麻黄6克,巴戟天10克,砂仁6克,牛膝6克,炙甘草6克,水煎服。
按:虚证首固先后两天,探明经义。加以宁肺之药,标本兼顾。补脾宁肺汤实从左右归饮出入。
【案十三】
陶陵岗杨某性嗜酒,年三十余,多饮冷酒。酒性阳而体热毒攻于上,寒湿留于下,面红气短,二目虚肿,心胸病满,足肿难移,小腹膨胀,小水赤涩,每日食面不过三、四两,如此两月余。迎余诊视,脾脉缓而无力,心脉虚细,乃湿伤脾土,酒散心气,子母不能相生之故。古人云:“万物隆盛,皆属于热”。又云:“诸症肿满,皆属于湿”。余用茯苓180克,黄连6克,栀子30克,白术30克,木通10克,滑石15克,黄柏10克。共服八帖,诸症若失。
按:健脾除湿,湿去肿自消,治法清楚,方不混杂。
【案十四】
西郭内陈庄姜明远之内人。操劳过度,心肾不交,得游魂证,每夜不能闭目,交睫即游魂出舍。或操作女红,或务农田野,醒来劳苦不堪,通身是汗。由此饮食减少,形体日削,求神拜佛,觋巫并至,毫无功效。迎余往诊,心脉微数代散,肾脉虚细。此乃肾水不能上潮,心火不能下降,坎离不交,水火未济,古人云:“水升火降,赖黄婆转运。”遂用二交汤加减治之,服一帖略有效验,二帖后病去二三。原方稍为变动,共服十帖,通宵熟睡,神志安宁,诸恙皆瘳。
二交汤
熟地18克,茯苓12克,丹皮6克,泽泻6克,山药10克,山萸肉6克,夜神10克,辰砂6克,菖蒲10克,黄连3克,白术10克,龙齿10克,炙远志6克,天竺黄10克,寸冬10克,炙甘草6克,水煎服。
按:坎离不交,则神不宁舍,治宜交心肾。妙在兼补脾土,藉黄婆之转运,不惟法高,方亦精湛,是都从经文中得来。
【案十五】
贺明三幼失怙恃,十五岁即应世理家,遗产又薄,老幼十余口,衣食窘甚。至三十岁,怔忡惊悸,恒如讼事未了,有人来捕之状,最怕见人,似痴似迷,低头言语喃喃,觋巫百治无效。请余诊治,心脉散乱,胆脉微细,脾脉沉滞。此乃操劳过度,惊恐伤胆,脾气郁结,幸脉有神,尚可治疗,非服药数十帖,难见功效。伊信而不疑,先服十帖而病不减,又服十帖,诸症稍轻。四十帖后,神志清爽,言语有序。伊欲备礼叩谢,余曰:“吾借汝坚信以成功,倘不浅信,即卢扁何能为哉?何谢之有?”
安神镇惊汤
熟地21克,归身12克,杭白芍10克,炙远志4.5克,菖蒲7.5克,枣仁6克,龙齿12克,辰砂3克,郁金6克,白矶3.6克,白术10克,半夏10克,白芥子10克,木香4.5克,橘红6克,麦冬12克,莲子10克,粉甘草6克,水煎服。
按:早年应世理家,家境窘迫,思虑忧郁,过耗真气,心胆惊怯不宁,解郁开心气,安神镇惊,期为正治
【案十六】
邓圈村王凤山,年弱冠,患虚证二载余,服药罔效。就诊于余,面现红光,色燥暗淡,肾脉虚数,脾脉虚弱,少腹时疼,饮食大减,四肢困惫。余谓伊曰:“此症根深蒂固,难见速效,理当缓图。”用景岳右归饮,大补肾气壮火以生脾土。经曰:“寒者温之”,“虚者补之”,又云“塞因塞用”。服十帖诸症少退,又服二十帖病去大半。共服七十帖,始获安全。倘若信不坚,中道而变,未有不归于败者也。
右归饮加减
熟地15克,山药12克,山萸肉6克,茯苓10克,五味子6克,白术10克,炙黄芪10克,附子6克,肉桂4.5克,破故纸7.5克,菟丝子10克,当归10克,乌药6克,大砂仁6克,白芍10克,杜仲10克,巴戟天10克,炙甘草6克。
水煎服,始终不大加减。
按:素患虚证,脉证皆虚,根深蒂固。右归温补肾阳,兼益精血,纯补无泻所谓“扶阳以配”者此也。
【案十七】
邑北朱寨村,朱某之子十余岁,禀赋不足,常咳嗽发闷。又于八月间随父农作,偶逢天变,北风大雨,感受寒邪,自此加重。三月后身皆浮肿,面色黄如橘皮,饮食大减,就诊余家。肺脉细涩,脾胃脉沉滑,乃寒痰结胃脘之中,脾胃虚弱不能运化,土不能生金,因此气短食减内经云“脾虚则肿”。以上诸症,皆是寒痰为害。但此痰非寻常之痰药可除,惟有吐之一法。遂用景岳先生参芦饮加减
西洋参6克,郁金10克,白矾6克,赤小豆3.9克,瓜蒂5个。
煎一盅服下,一时许,吐白痰如鸡蛋清形,约有碗许,困苦不堪。余命先饮以稀粥,迨精神安定,再服建脾养胃之药十余帖,渐次痊愈。
健脾养胃汤
党参12克,白术10克,茯苓10克,炙甘草6克,山药10克,清半夏6克,炮姜10克,砂仁6克,陈皮6克,薏苡仁10克,白扁豆10克,芡实10克,水煎服。
按:素患痰饮,复感寒邪,脾失运化,寒痰结胃脘,经云:“其高者,因而越之”,惟有吐之一法,复以健脾养胃收功。

【111】太阳病中风,以火劫发汗,邪风被火热,血气流溢,失其常度,两阳相熏灼,其身发黄阳盛则欲衄,阴虚小便难阴阳俱虚竭,身体则枯燥,但头汗出,齐颈而还,腹满微喘,口干咽烂,或不大便,久则谵语,甚者至哕,手足躁扰,捻衣摸床,小便利者,其人可治。
太阳中风,以火劫发汗,邪风一被火热,血气流溢,而失其常度,外劫之火与内郁之阳,两相熏灼,其身发黄。上之阳盛则欲衄,下之阴虚小便难阴液阳津,俱至虚竭,身体则枯燥不润。阳气上燔,但头汗出,际颈而还。里气膹郁,而为胀满。肺气壅阻,而为微喘。火炎于上,口干而咽烂,其时或不大便。久则卫郁莫泄,浊气熏心,而为谵语。甚者胃气冲逆,而为呕哕,或手足躁扰,捻衣摸床,凡此诸证,总以表里壅遏,热无泄路,故郁闷懊憹烦乱如是。宜以辛凉之药,双泄表里。若小便利者,是阴气未绝,其人可治也。
此证湿热郁蒸,宜以麻黄石膏泻其表热大黄芒硝泻其里热,半夏生姜降其逆,猪苓滑石渗其湿,表里双清,则神气慧爽矣。

【60】下之后,复发汗,必振寒,脉微细,所以然者,以内外俱虚故也。
申明上章恶寒之义。汗下亡阳,必身体振寒,而经脉细微。所以然者,以下伤其内,汗泻其外,内外之阳俱虚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