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病
参考:传染性单核细胞增多症 , 布鲁氏菌病 , 感染性心内膜炎 , 病毒性心肌炎 , 白细胞减少症和粒细胞缺乏症 , 急性白血病 , 恶性组织细胞病 , 幼年型类风湿病 , 皮肤粘膜淋巴结综合征 , 非特异性脑炎 , 心阳暴脱 , 肝风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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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妇人病温与男子同,但多胎前产后,以及经水适来适断。大凡胎前病,古人皆以四物加减用之,谓恐邪来害妊也。如热极者,有用井底泥及蓝布浸冷覆盖腹上等,皆是护胎之意。然亦须看其邪之可解而用之。如血腻之药不灵,又当审察,不可固执,仍宜步步保护胎元,恐正损邪陷也。
至于产后,方书谓慎用苦寒,恐伤已亡之阴也。然亦要辨其邪能从上中解者,稍从症用之,亦无妨也。
不过勿犯下焦,且属虚体,当如虚怯人病邪而治。况产后当血气沸腾之际,最多空窦,邪必乘虚内陷,虚处受邪,为难治也。
如经水适来适断,邪将陷于血室,少阳伤寒,言之详悉,不必多赘。但数动与正伤寒不同。仲景立小柴胡汤提出所陷热邪,参、枣以扶胃气,因冲脉隶属阳明也。此惟虚者为合治。若热邪陷入,与血相结者,当宗陶氏小柴胡汤去参、枣加生地、桃仁、楂肉、丹皮或犀角等。若本经血结自甚,必少腹满痛,轻者刺期门,重者小柴胡汤去甘药加延胡、归尾、桃仁;挟寒加肉桂心;气滞加香附、陈皮、枳壳等。然热陷血室之症,多有谵语,如狂之象,与阳明胃热相似。此种病机,最须辨别。血结者身体必重,非若阳明之轻便者。何以故耶?阴主重浊,络脉被阻,身之侧旁气痹,连及胸背,皆为阻窒。故去邪通络,正合其病。往往延久,上逆心包,胸中痹痛,即陶氏所谓血结胸也。王海藏出一桂枝红花汤加海蛤、桃仁,原欲表里上下一齐尽解之理,此方大有巧妙焉。
《病源》伏热在胃,令人胸满,胸满则气逆,气逆则哕,若大下后,胃中虚冷,亦令致哕也。(并出第十卷中)
《短剧》茅根汤 疗温病有热,饮水暴冷哕者方。
茅根葛根(各切半升)
上二味,以水四升,煮取二升。稍温饮之, 止则停。
又疗温病热未除,重被暴寒,寒毒入胃,热蕴结不散变 者方。
单煮梓皮,稍稍饮之,佳。温病积饮冷,冷结胃中,热入肾中,变壮热大 者,服梓皮,温 得止也。夫肾中有热者,病瘥后,足心皮喜剥脱去,头发秃落,是其证也。
又茅根橘皮汤 疗春夏天行、伤寒、温病、干胃冷变 方。
白茅根(切一升) 橘皮(三两) 桂心(二两) 葛根(二两)
上四味,切,以水六升,煮取三升。分温服三合,数连服之尽,复合, 止乃停耳。微有热,减桂一两。(文仲、《古今录验》同,出第六卷中)
《古今录验》疗温病有热,饮水暴冷 。枇杷叶饮子方。
枇杷叶(拭去毛) 茅根(各半升)
上二味,切,以水四升,煮取二升稍稍饮之, 止则停。(出第三卷中)
《病源》热气入肾脏,肾脏恶燥,热气盛则肾燥,肾燥则渴引饮也。(出第十卷中)
《深师》疗温毒病及吐下后有余热,渴。芍药汤神方。
芍药(五分) 黄连(四分) 甘草(二分炙) 黄芩(二两) 桂心(二两) 栝蒌(二分)
上六味,切,以水五升,煮取三升,分三服,一日令尽。(出第十四卷中)
《古今录验》知母解肌汤 疗温热病头痛,骨肉烦疼,口燥心闷者;或者夏月天行毒,外寒内热者;或已下之,余热未尽者;或热病自得痢,有虚热烦渴者方。
麻黄(二两去节) 知母(三两) 葛根(三两) 石膏(三两) 甘草(二两炙)
上五味,切,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分为三服。若已下及自得下,虚热未歇者,除麻黄,加知母、葛根;病热未除,因梦泄者,可除麻黄,加白薇、人参各二两,则止。(《短剧》同,出第二卷中)
《病源》夫人冬月触冒寒毒者,至春始发病,病初在表,或已发汗吐下,而表证未罢,毒瓦斯不散,故发斑疮。又冬月天时温暖,人感乖候之气,未即发病,至春又被积寒所折,毒气不得泄,至夏遇热,其春寒解,冬温毒始发出于肌肤,斑烂隐疹如锦文也。(出第十卷中)
《肘后》疗温毒发斑,大疫难救。黑膏方。
生地黄(半斤) 好豉(一升)
上二味,以猪膏二斤合露之,煎五六沸,令三分减一,绞去滓,末雄黄、麝香如大豆者,内中搅和。尽服之,毒便从皮中出则愈。忌芜荑。(出第二卷中)
《短剧》葛根橘皮汤 疗冬温未即病,至春被积寒所折,不得发,至夏得热,其春寒解,冬温毒始发出,肌中斑烂隐疹如锦文,壮热而咳,心闷,呕,但吐清汁,宜服此汤则静方
。(大效)葛根(二两) 橘皮(二两) 杏仁(二两去尖、皮) 麻黄(二两去节) 知母(二两) 黄芩(二两) 甘草(二两炙)
上七味,切,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分温三服。呕闷吐当先定,便且消息。(《古今录验》同,出第六卷中)
《删繁》疗肺腑藏热,暴气斑点。香豉汤方。
香豉(一升绵裹) 葱须(切四两) 石膏(八两) 栀子仁(三两) 生姜(八两) 大青(二两) 升麻(三两) 芒硝(三两)
上八味,切,以水六升,煮七味,取二升五合,去滓,然后下芒硝,分三服。(出第十卷中)
《备急》疗温毒发斑,赤斑者五死一生,黑斑者十死一生,大疫难救。黑奴丸方。
麻黄(三两去节) 大黄(二两) 芒硝(一两) 黄芩(一两) 釜底墨(一两研) 灶尾墨(一两研) 屋梁上尘(二两研)
上七味,捣末,用蜜和如弹子大。新汲水五合,研一丸服之。若渴但与水,须臾当寒,寒讫便汗则解,日移五丈不觉,更服一丸。此疗六日胸中常大热,口噤,名坏病,医所不疗,服此丸多瘥。(《胡洽》、《短剧》同,一名水解丸。又一方加小麦、黑勃一两,名为麦奴丸,《范汪方》同)《古今录验》黄连橘皮汤 疗冬温未即病,至春被积寒所折,不得发,至夏得热,其春寒解,冬温毒始发出肌中,斑烂隐疹如锦文而咳,心闷呕吐清汁,眼赤口疮,下部亦生疮,已自得下痢,宜服此方。
黄连(四两去毛) 橘皮(二两) 杏仁(二两去尖、皮) 枳实(一两炙) 麻黄(二两去节)葛根(二两) 浓朴(一两炙) 甘草(一两炙)
上八味,切,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分三服令尽,且消息,下当先止。
又漏芦橘皮汤 疗冬温未即病,至春被积寒所折,不得发,至夏热,其春寒解,冬温毒始发出肌中,斑烂隐疹如锦文而咳,心闷呕吐清汁,眼赤口疮,下部亦生疮方。
漏芦橘皮甘遂麻黄(去节) 杏仁(去皮、尖) 黄芩(各二两)
上六味,切,以水九升,煮取三升,分四服,得下为佳。下后余外证未除,更服葛根橘皮汤,方在前《短剧方》。(一方有知母、枳实、白薇、升麻、大黄、甘草,为十二味,出第三卷中)
又发斑疮方
黄连(切三两去毛)
上一味,以水二升,煮取八合,顿服之。忌猪肉、冷水。
《病源》温病劳复,谓病新瘥,津液未复,血气尚虚,因劳动早,更生于热,热气还入经络,复成病也。
又凡得温毒病新瘥,脾胃尚虚,谷气未复,若食犬、猪、羊肉并肠血,及肥鱼、炙脂腻,必大下痢,下痢则不可复救,又食饼、饵炙、 枣栗诸生果难消物,则不能消化,停积在于肠胃,便胀满结实,大小便不通,因更发热,复成病也,非但杂食,梳头洗浴诸劳事等,皆须慎之。(如桃、李、生葱、生菜、海藻、菘菜、雀肉等俱在所忌,并出第十卷中)
《千金》论曰,凡热病新瘥及大病之后,食猪肉及肠血、肥鱼、炙腻必大下痢,医所不能疗也,必至于死。若食饼饵、粢黍、饴脯、炙脍、枣粟诸果,及坚实难消之物,胃气尚虚弱,不能消化,必更结热,适以药下之,则胃虚冷,大利难禁,不下之必死,下之复危,皆难救也,热病及大病之后,多坐此死,不可不慎也。病新瘥后,但得食糜粥,宁可少食令饥,慎勿饱,不得他有所食,虽思之勿与,引日转久,可渐食羊肉糜,若羹汁雉兔鹿肉,不可食猪、狗肉也。新瘥后当静卧,慎勿早起,勿令人梳头澡洗,非但体劳,亦不可多语言,用心使意劳,凡此皆令人劳复。有人得病已瘥而未健,诣华敷视脉,曰,虽瘥尚虚未复,阳气不足,勿为劳事,余劳尚可,御内则死,临死当吐舌数寸。其妻闻其夫病除,从百余里来省之,止宿交接,中间三日发病,舌出数寸而死。病新瘥未满百日,气力未平复,而以房室者,略无不死,及热病房室,名阴阳易之病,皆难疗多死。(《古今录验》、《集验》同)又疗重病新瘥早起劳,及饮食多,致复欲死方。
烧鳖甲末服方寸匕。忌苋菜。(《肘后》、《集验》、文仲《备急》同,出第十卷中)
《深师》疗温病瘥愈食复病。麻黄散方。
麻黄(十分去节) 大黄(十五分炙) 附子(一分炮) 浓朴(二分炙) 苦参(六分) 石膏(六分碎,绵裹) 乌头(六分炮)
上七味,捣筛,以酒若米汁和服方寸匕,日三夜二服。(出第十四卷中)
《古今录验》疗热病复。麻子汤。(吴正服效方)麻子(一升) 豉(一升) 牡鼠屎(一十一枚)
上三味,以水五升,煮取二升半,分温三服,立愈,试之有神验。(《肘后》同)又大黄丸方
大黄(一两蒸之二斗米下) 巴豆(五十枚去心、皮,熬) 硝石(三分熬,无者以芒硝代之) 桂心(二分) 干姜(二分炮)
上五味,捣筛四味,别捣巴豆令如泥,合和以蜜更捣二千杵,丸如梧子。一丸,汤服之。但热在膈上当吐,在膈下当利,豫作粥。如服他吐下丸法,服药两食顷不吐下,以热饮动之。若不得吐下,可更服一丸半,能药,壮人可二丸,此药优于他下药丸,故宜大小。下多,冷粥解之,若有疮,绵挺如指,蜜和一丸涂挺头,且纳疮中,kt 出之,不瘥更作。温病不得大便,服之得下,佳,宿食不消亦服之,飞尸、遁尸,浆服半丸,日一,应须臾止,心腹胀满痛,服一丸,疟者依发日先宿勿食,清晨服一丸,丁壮人服二丸,得吐下,忍饥过发时乃食。妇人产后血结中,奔走起上下,或绝产无子,或月经不调,面目青黄,服半丸。
小儿淋沥寒热,胪胀大腹,不欲食,食不生肌,三四岁者如麻子服一丸,日一,六七岁儿服二丸,比三十日心腹诸病瘥,儿小半之愈,大良。忌野猪肉、芦笋、生葱。(出第三卷中)
温病暑病之作,本由冬时寒毒内藏,故至春发为温病,至夏发为暑病,此以寒毒所化,故总谓之伤寒。仲景曰∶发热,不恶寒而渴者,温病也。暑病则尤甚矣。盖暑病者,即热病也,是虽与寒证不同,然亦因时而名,非谓其病必皆热也。此外如夏月中暑者,亦谓之暑病,则又非寒毒蓄留之证,在仲景则名之为中 。义详暑证门,所当参阅。
温病暑病之治,宜从凉散,固其然也,然必表里俱有热证,方可治用清凉。若值四时寒邪客胜,感冒不正之气,表邪未解,虽外热如火,而内无热证可据者,不得以温暑之名,执以为热,而概用凉药。
冬有非时之暖,或君相客热之令而病热者,名曰冬温。此与冬月正伤寒大异,法宜凉解,此舍时从证也。若夏月有寒者,其宜温亦然。
《素问·刺志论》曰∶气盛身寒,得之伤寒,气虚身热,得之伤暑。《伤寒论》曰∶脉盛身寒,得之伤寒;脉虚身热,得之伤暑。此二论之言伤寒伤暑者,非即温病暑病之谓,盖单指夏月感触时气者,所当辩其为寒为暑,而寒则宜温,暑则宜清也。身寒者,言受寒憎寒;身热者,言受热发热,非曰身冷者方是伤寒,身热者乃是伤暑也。但此二论,则一曰气盛气虚,一曰脉盛脉虚,词若异而理则一也。故凡察气者,当在形色,察脉者,当在本元,合而观之,则见理精矣。
经方与温病、北派经方家与南方温病派对医学的研究角度是完全不相同的,从内经到本草的解读都不一样,如何区别二者呢?
很简单,处方中从不见麻黄桂枝石膏附子等药物,且视之如蛇蝎,不但自己绝不使用,还告诉病人不可使用,怪其做用过大,属于峻药,会有许多副作用。说这话的温病派中医占大多数,他们从不去深研内经及神农本草经,对伤寒论及金匮是完全不了解所造成的,因为如果很了解而且能正确的使用麻黄桂枝石膏附子等药物,治病必然得心应手,且效果弘大迅速,如果使用温病条辨中叶天士的处方,不但无效且拖延时日,病情变化很快,反而使得后医更棘手使用的药物增多,经方家强调药简力专,而温病派医师常见一付处方中有少则四,五十味药多则八,九十味药,属于乱枪打鸟型,例如治咳嗽药,他们把所有本草纲目中凡对咳嗽有效的药都放在一付药中,殊不知所有中药都必须依据表里寒热来开处方,而不是乱七八糟加在一起,这就是经方家与温病家不一样的地方。
由于内经诊断法与经方家的神髓早已失传,书中流存下来的只有形式,因此我花了许多时间由临床实际经验中体会出,内经诊断法与经方的使用,效果弘大,完全舍弃温病家提出的南方无伤寒的说法,同时也证明了叶天士犯的错误观念。由于中医学术被南方温病派误导入歧途,导致积重难返,被无知的中国人抱着怀疑的态度任意丢弃,我们如果再不发扬北派经方家学术,终有一日中医会完全没落,有幸的是美国人非常能够接受外来文化的洗礼,使我有机会来完成传统中医的发扬,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一定会让世人知道中国五千年的文化,绝对有其独到之处,尤其中医理论早就已经定谳,无须再增减,吾人只要加以研究即可。我个人是恨死了这位人称:天医星的叶天士,由于此人是清朝名医,又利用他的名声自创了温病派,写了温病条辨一书,从此误导了中国人研习中医的领域,许多大陆与台湾的中医师他们的素质非常高,并且才德兼具,但是中医的观念被此人误导,因此妨害到中医药的发展,中国历代都是以经方为主,直到明清之后才出现温病派,我们应该回到过去大家来研究经方,相信集合众人智能之力,必然能让中医弘扬于世界的。
经方与温病、北派经方家与南方温病派对医学的研究角度是完全不相同的,从内经到本草的解读都不一样,如何区别二者呢?
很简单,处方中从不见麻黄桂枝石膏附子等药物,且视之如蛇蝎,不但自己绝不使用,还告诉病人不可使用,怪其做用过大,属于峻药,会有许多副作用。说这话的温病派中医占大多数,他们从不去深研内经及神农本草经,对伤寒论及金匮是完全不了解所造成的,因为如果很了解而且能正确的使用麻黄桂枝石膏附子等药物,治病必然得心应手,且效果弘大迅速,如果使用温病条辨中叶天士的处方,不但无效且拖延时日,病情变化很快,反而使得后医更棘手使用的药物增多,经方家强调药简力专,而温病派医师常见一付处方中有少则四,五十味药多则八,九十味药,属于乱枪打鸟型,例如治咳嗽药,他们把所有本草纲目中凡对咳嗽有效的药都放在一付药中,殊不知所有中药都必须依据表里寒热来开处方,而不是乱七八糟加在一起,这就是经方家与温病家不一样的地方。
由于内经诊断法与经方家的神髓早已失传,书中流存下来的只有形式,因此我花了许多时间由临床实际经验中体会出,内经诊断法与经方的使用,效果弘大,完全舍弃温病家提出的南方无伤寒的说法,同时也证明了叶天士犯的错误观念。由于中医学术被南方温病派误导入歧途,导致积重难返,被无知的中国人抱着怀疑的态度任意丢弃,我们如果再不发扬北派经方家学术,终有一日中医会完全没落,有幸的是美国人非常能够接受外来文化的洗礼,使我有机会来完成传统中医的发扬,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一定会让世人知道中国五千年的文化,绝对有其独到之处,尤其中医理论早就已经定谳,无须再增减,吾人只要加以研究即可。我个人是恨死了这位人称:天医星的叶天士,由于此人是清朝名医,又利用他的名声自创了温病派,写了温病条辨一书,从此误导了中国人研习中医的领域,许多大陆与台湾的中医师他们的素质非常高,并且才德兼具,但是中医的观念被此人误导,因此妨害到中医药的发展,中国历代都是以经方为主,直到明清之后才出现温病派,我们应该回到过去大家来研究经方,相信集合众人智能之力,必然能让中医弘扬于世界的。
中医论温病与伤寒,分辨最清,中药治温病,更属奇效,可称百试百验。所虑者,误将此症认为伤寒则大左矣,西医根本即将伤寒、温病,认为一病,故其治法远不逮中医也。(除预防注射法)
【原因】西医谓肠窒扶斯病菌,为本症之原因,信然。但中医气候之说,风、寒、暑、湿、燥、火,亦此症诱因之最可信者。盖此症根本致病之由,即体内及肠内先有不清洁之微生物或气体,潜伏日久,因而致全身血液,受其影响。肺之功用在呼吸空气,变更血液,是以此脏直接先见病状,参照肺循环及皮肤呼吸各条蔓延而至胃肠,发现病变。中医所谓某种热例如暑、湿等内伏,与西医病原菌之说吻合,又云温邪由口鼻而入,则是本病诱因,亦与西医空气传染之义同。兹分一般诱因与个人诱因说明之。
1.一般诱因,诱因者,人体内早有此病隐伏,因遇某种机会,致病象得以形成是也。例如肺结核患者,早有结核菌潜伏肺脏,然其人体格尚强壮,足以抵抗病菌,因而该病菌不能发展,不见症状,一旦过劳,或偶因感冒咳嗽,失治日久,渐渐酿成肺痨,因而病重,此感冒即为诱因。温病之一般诱因,不外气候之剧烈变动,例如天气忽寒忽暖,余可类推。及不洁空气之吸入,所谓秽浊之气,自口鼻而入之类,最为的确。均可使吾入感受不适。设使感受者,体内清洁,气血顺调,则一时虽觉不适,不久即复健康,或竟完全不受外界影响,毫无病状。反之,则立时可以感觉疾患,多数感染,十之八九,不能避免,病状大略相同,再多则戍瘟疫之类,此一般共同之诱因也。
2.个人诱因,此则由于一个人之环境,或不慎而诱起本症之谓。例如冬口室内温度过高,或常在不洁空气中工作,或饮食不洁,或身体过弱之类。此种诱因,只限于某种人,始有酿成温症之可能,大多数人绝不感染。中医所谓冬不藏精,春必病温云云,即指此类而言,并无何种奥妙之处,不可混入玄说此个人之诱因也。此症在冬季最易与伤寒误认,(非冬季,伤寒症绝少,然冬季温病亦有之,医者必注意此时是否气候有大变动,是否有温症流行。再证之病象、脉象与经验,细心体认,当能分辨。严冬之季,最宜注意,初起倘有误认,服药必见病加,(例如温病初起,认为伤寒,与以麻黄、桂枝,表证不但不解,反而内外大热.口鼻出血之类,或伤寒初起;认为温病,与以清凉解叽之品,恶寒更甚,表证加重,脉更紧细之类)必须及早反转治法,万不可偏执己见,误人性命,初学医者。戒之戒之。
【症候】温病症候亦可分为三期说明之。注意三期字样系以病之轻重言,不以深浅言也。
第一期,中医所谓上焦症头痛或晕、有微恶风寒者.亦有否者。身热、午后更甚,此与伤寒初起.最易分辨之点,纵或发热,轻重不同,但多少总有发热证象,伤寒初起则否。口渴、初起或有或无自汗、或有或无咳嗽、多有脉洪大、右手尤显明,但初起亦有脉象微大者,然绝无伤寒之紧弦等咏也。胸闷不食、呕多剧烈、此症大多数头痛极甚,而不恶寒,此与伤寒不同之点,且绝无鼻塞声重者,亦与伤寒不问,若在伤寒症,头痛极甚,则未有不恶寒者,惟呕恶症,伤寒为甚,初起之时,若以种种症象辨之,此呕症亦不致与伤寒误认也。鼻干、舌苔多薄白、或无身痛或酸,此为必有之症,既不恶寒而身痛或酸,更易知其为温症矣。此温病初起之症候也。温病恶寒头痛身痛甚者,亦必酌量于清解药中稍加解表之药,例如防风、荆芥等,但不得与伤寒症相混,而误用麻、桂、羌活、细辛等药也。
第二期,约在五、六日之后,所谓中焦症也。身热更甚、因第一期即身热,神昏谵语、呕千呕哕、或厥逆舌蹇若短面赤目朦、或头面肿、舌苔厚腻而黄、或干裂、或有黑芒刺、咽痛、口渴欲冷饮、腮肿、或关节肿、各症不必皆具但有一二者多。耳聋、此症温病最多,第二期多实邪、第三期则虚邪,不可相混也。鼻衄、腹痛、腹硬满,大便闭,或下利小便短赤、或有沉锭白粉样或小便闭、咏多沉数有力、亦有沉弦而紧小者或洪大而数、身痛、有腿足肿者或咳喘、心烦、或发黄,或发斑疹、凡或字即不一定之词,不可认为各症一并皆发也,发疹即西医所称发疹窒扶斯。甚则厥逆更甚、通体皆凉、神昏气喘、痞闷烦躁,斑疹并发症,应列于温病内,则治法自无错误。西医既合伤寒温病为一症,统名曰肠窒扶斯,故有发疹窒扶斯之名。余既认定伤寒与温病,确系两病,故将斑疹列入此类也。陷于危笃矣。此期以不大便,或大小便有异状,腹坚硬而痛为断。第三期约在八、九日或十余日之后,所谓逆传膻中,此时脉多不实,可为明征。故只宜开宣,不宜攻下,若脉见实,则邪在肠,所谓邪入下焦实证,当泻下矣。此期之初,强半由于积热太甚,治疗失当,延误日久而成,其现象率成逆症,约分三项:
1.应下不下,温病一见肠热征兆,例如腹痛、小便短赤、或白而浊如米泔水样、大便干燥、或大便少而不爽、或泻极臭之稀屎、或肠鸣、或展转矢气、俗称之屁再证以潮热、口干、或臭舌苔黄.脉实数等症。不必皆具总宜视其病情,此四字最宜细恩,此时必有其他兼症(例如头痛),医者必细察之而后加泻药,于其他药中与之,或缓下或峻下,均宜斟酌尽善,以赴病机也。及早用泻药下之,温症最忌滥用泻药,认定宜下方用之,不可轻试。凡逆传内闭,多由于此。慎之慎之。失此不下,肠内腐败物(菌)已被吸收,全身血液受其影响。肠热愈甚,渐渐发现第三期之危症。例如下利脓血、四肢厥逆、其则全体皆凉烦躁神昏、痉厥舌短、目合、寻衣摸床状其危也或呕逆不止、滴水皆吐或脉症相反、例如症虽大热,而脉反细小,甚则脉闭。或干热不息、稽留脉现结代、心脏有停止之虞或喘促自汗、或战汗不出,参看前论战汗皆危症也。以上诸症虽危.多属有余实证,应注意。
2.误下,此时期病者体力,因不胜药力屡屡攻伐肠胃,长期消耗,精神气血均已馅于衰弱,毫无滋养及恢复健康之能力。本病毒害,此时早已转变,绝无毒热暴烈之实质的作用,所余者,不过只有残颓不振之余气,与夫稀薄低温之弱血,实邪已退,虚象完成,故此时患者之脉,多现细微或虚数,面色苍白、不腹痛、便溏或下利清谷、或稀水甚或一日数次泄泻、完谷下化小便清白、神衰此与上节不同欲眠,不思饮食、口气寒凉、四肢寒凉、此与上节厥逆不同心中怔忡、此是烦躁之反面或暮热晨凉、自汗盗汗、时时欲脱、或皮肤甲错而干热、此二字宜特别注意、此虚热也。或口燥咽干、津液短也头重头晕、皆虚象或冷汗出、眠时目不能尽合、咳嗽痰喘、有因而诱起帅结核者神气淹淹、衰弱已极。以上诸症,皆属不足,但阳虚阴虚(参看专条),须分清楚,不可慨以虚字含混治之。
3.误治,此由于病势前进中,或误信偏方,或误于医药,当解肌取微汗而不解肌,或病重药轻,或不当下而妄下,或苦降太早,或偏信某医、延误病机(参看医验,以致表里气血,均为邪扰。医者见其头痛、寒热,呕逆、谵语、狂躁、厥逆等症,纷纭杂陈,再误用发散升散之药,例如柴胡或温邪尚在气分过用苦降及消导之药,或过用泻药误下,攻伐无过致令温邪羁滞日久津液劫烁,邪热胶滞膻中,此二字应注意渐渐酿成内闭、外脱之险象。所谓内闭者,温热之邪,日久不解,弥漫胸际,无形无质,清窍蒙蔽,故脉不实,应注意神昏烦躁、痪疚不寐、甚则发狂痉厥、目吊胸挺、角弓反张、舌短脉闭,此种症象,危险已极。此症因温邪由气分入血分,胶滞绵延,不在肠胃是以发散泻下均非所宜。温病死于此阶段者极多,应格外注意也。
【治法】温病治法,与伤寒治法迥异。而在第一期之治法,更与伤寒绝对不同,理论亦异若以伤寒第一期所谓太阳表证发汗之药,例如麻黄、桂枝、羌活、细辛等类,施之于温病之表证,不但无效,必致病势加剧。盖温病第一期初得虽亦多有多有二字应注意,盖此症不必尽有此病象也。恶寒、头痛、身痛等,类似伤寒之表证,然其内热先伏,此种表证,不过外为气候诱因,气候变动异常,所谓风、寒、暑、湿、燥、火之类六气之说,只作如是解,不可太粘滞,人当过劳之时,尤易感染时邪,亦为诱因之一,此义与冬不藏精,春必病温之说,亦隐隐相通,医者读书,须心领意会,不可拘泥文字。以致发动内蕴之热。其表证,直可谓之副症,以温症先有内热,则宜以内热为本病。万不可视同伤寒之表证病理。寒伤于外,治不得法,体温不能放散调节,因而郁为内热。(参看伤寒条)故温病唯一治法,初得之时,人手即须注重内热二字。此第一期之内热,指肺热言,指气分言,稍久至第二期、三期,则指心包络(膻中)及血分、胃与肠言之。中医分辨颇精详,可以参考,但不可信其太玄虚者。然初得之时,若兼有表证,例如恶寒身痛只治内热绝难收效。若稍有类似之表证,不论何季总宜于清轻芳香解热药中,例如连翘,金银花,桑叶、菊花、竹叶、夏枯草、佩蓝叶、鲜茅根之类。加入清凉发散药品。例如葛根,芥穗、防风、薄荷、白芷、藿香之类。使其外来之邪,即诱闽,例如偶感风寒、秽气。先自解散,取微汗内蕴之热,此时但肺热,肠胃尚未大热,应注意,同时亦渐因清扬宣透而随之渐渐蒸发以去,此时内热,可作热气二字解,自知秽浊气感之理。自然表里双清,约二、三剂即愈绝不致演成第三期之肠热及内闭之重症。中医芳香去秽之说,最为可倍,中医谓肺之呼吸,感受秽浊及各种不正之气,因而病温。是以上焦气分先病,(参阅肺循环条)论极精当,但此秽浊二字,亦不可太拘泥。例如南中深山,桂花落后,郁霉蒸发,气味芬芳,香闻十里,闽粤山中,尤多此气,土人渭之佳花瘴。凡感受此气,立时头疼发热,其症与温病无异,所谓山岚瘴气,即指此类。故余以为此症所称秽浊之气,不可作臭气解,凡不正之气(六气)皆包括也。故芳香轻散清凉药品,均极有效。西药中之芳香调味药绝无效,不可误解芳香二字。盖此种药品,不仅利用药之芳香,且必兼有轻扬、一煮即沸清凉两功用者,方为妙用,若只知芳香二字,则误人矣。又中医书内有用桂枝汤治初起恶寒之温症者,此药决不可用,兹特表而出之,以免贻害病人也。此从历试而知,绝非臆断。古书中对第一期温病有用人参之说,所谓劳倦内伤复感温邪亦断不可以,其当归、阿胶、海参等药,亦不可用。盖时邪泛指风、寒,暑、湿而言虽系因劳倦感受,例如苦役远行、劳力工作或长途旅行,饥渴过甚之类。医者若见其脉现虚象,即于治温病方中加入人参…一味,全身毛孔必致立时关闭,可使温邪逆传,内闭危症致人死命。虽有良医,恐亦无法倪救英。服人参未久,如见险象,可令病人恣食白萝卜汤,约一昼夜可解,此治药误,非治病也。余曾亲见因长途跋涉,感受温邪,误服人参,而致不救者,不知凡几,固不在第一、第二期也。余戚某十八岁,由城内赴其外家,骑自行车,于烈日下约行四十里,因而得病,大汗大渴大热。其舅某,因知医者,团与白虎加人参汤,一剂汗止而神昏谵语,身热更甚。某医又谓系表证,与以发汗药,病更危。又延某西医,渭当下而呕吐不能服药,乃以灌肠法通其大便,凡十日而死。余亲见其一误再误:不能救也。然推其致命原因。实由于一剂人参,遂今外感之时邪,无法解其束缚,内蕴之实热,无法宣透疏通,遂致酿成种种逆症,不可救药矣,古方之不可尽信如此,学医者须知也。今举例证明,可见人参为绝对禁用品矣。
第二期之治法,本症所称第二期,系指病情演变,当然顺序之现象而言。并非一定经过二期方至三朗(例如肺痨病)之谓,例如本病第一期误治,日期稍久(约六、七日)即可变为痉厥逆症,此症即中医所谓足厥阴症(邪入下焦)应入第三期,即应照第三期治法治之。盖本症之分三期说明者,系按病之轻重言,与巾医分三焦之说,绝无关系。例如危笃之肺炎,温病中常有之并发症,岂可只云中焦,肠出血及穿孔亦为温病恒有之危症,岂可只云中焦,至中医所谓少阴、厥阳等下焦症,则又强半牵及于肋之症状,更不叮以肝脏云云,属之一卜焦。故余对此症,只以轻重而分其阶段,不以三焦论症,反致眩惑。其中参以西医生理病理,而又采取中医对本病之精当论断及方法,合而为一,似较适合实际,而又不失中医对此症之特长。只以节省文字之故,对每一一症状及治法,不能一一详细说明中西医之所以然,及以经验所得,比较中西医之短长,俾读者根本了解奉病之真缔,是则殊为遗憾者也。例如温病神经系统之特有现象,西医书因为神识朦胧,强度重听,病势渐进,患者对外界之反应愈钝,且发谵妄,或则狂躁不安,(敏捷性神经热)或则静卧无欲。(迟钝性神经热)然中医则分别此二种之神经病状,为一虚一实。故其说曰神倦换疚,(西医谓之腱跳动,亦为本症之一,神倦欲眠,邪羁少阴,但欲寐,郑声等皆属温病中之虚症,治宜急救津液,以防目闭痉厥。(由少阴延及厥阴)又曰谵语、发狂、脉不实,属心包络,不痪疯,但神昏,下利.澹语咏实,(属肠胃实)皆属温病中之实证,治宜分别开窍及攻下,以逐实邪。而虚证之中,又分阴虚,阳虚,实证之中,又分肺与心包及胃肠,并气分、血分,不能含混论治。(寻衣摸床等现象属绝症)此中西医对本病之脑症状(甚则并发脑暎炎)立论之大概也。考西说对于本症之脑症状,列为必有现象,而治法则殊,缺乏特效药品,故一遇是症,并发脑膜炎,则已无用武之馀地矣。况不分虚实,只以神经热目之,究竟对于迟钝性与敏捷性之神经热,有无对症良药,至今仍未之闻。此时若听其病势进行,必致愈演愈进,不陷于危笃而不止,此非西医医理之不精,实由于药物缺乏,不能以对此症有效之良药,佐医者之治疗;不能不有此缺点。是以此症之神经症状,西医讲解虽极精当,治疗上则尚无相当药品,可断言也。
此段文字,专研中西医对温症中之神经症状及治法,简单说明,已觉太冗。是以本编论症,不能一一比较中西医之对某病之所以然,亦著者之遗憾也。可视热之深浅,酌定用药之标准。盖此时温邪,已半入胃肠,所谓中焦不可专用轻清之品,例如第一期药在正规之第二期温症,若肠热症热结旁流,或大便闭,小便短赤,腹痛,潮热,谵语,舌苔黄厚,脉沉实而数。尚未十分显露,但见大热口渴,此时头或痛或晕,或身痛,或肢肿,不可认为表证,咯与缓下或清血热,有特效。痰涎壅盛,呕恶,神昏烦躁,或自汗等症,只宜酌与芳香辛开或苦寒、甘寒之药参看医验均有奇效。此时立方,大宜注重轻清芳香之品,例如连翘、双花、石菖蒲、郁金、橘红、桑叶、绿豆皮等,希望热从外减,内毒亦轻,若呕逆过甚,黄连、黄芩,亦必用之,但不可尽用苦寒下降之药耳!均可酌量用之。
此时期亦间有患关节肿、头面肿者,可于上列药品中,加入泻下药。例如大黄、瓜蒌等。表热太高时,亦可酌用西药阿斯比林及撒曹等退热剂,无不大效。但此时期中,固不赖于西药.若遇中药退热太缓时,可以用之。
第三期之治法,约分三种:
①①②③三项下,应与症候条下对照,兹不重叙,以省文字。此应斟酌其内热此时外感亦系内热所致,不可误为表证。程度,与以芳香、辛开、苦降之品,以为本期之主药,然此时病已渐危,于主药中,又必视其现症及咏象,咏现虚象亦不可加入补药加入各种辅佐之药。例如咳嗽痰喘,加杏仁、橘红、有谓此药不宜用者,不必信也。贝母、白茅根;必重用之下利脓血太甚,加芒硝、川军、慎用黄芩、黄柏、白头翁以及枳实、木香槟榔丸等,均可酌加;小便短赤,加通草;肠胃积滞太甚而体弱者,加木香梹榔丸,较大黄、芒硝为和平,宜注意;呕逆太甚,加黄连、竹茹、黄芩、蔻仁;大渴口干唇裂,加天花粉、生地、麦冬;皮热甚,加丹皮、绿豆皮;烦躁神昏发狂,加犀角、紫雪丹、牛黄清心丸,均为对症有效之品。此时亦有头痛,只宜用菊花、薄荷清上焦之药,不可发汗。惟战汗将作参看前论战汗不可乱与服药。
②此期固宜以补养为主,然病者为系误服泻药太过致成阴虚或阳虚,则不可不分辨清楚,投以药饵。例如阴虚必有夜热晨凉、热退无汗、头眩、口干、耳聋、咽燥、二目呆直无神、舌无苔或盗汗、喘促、皮肤甲错、时欲痉脱、面目枯槁黧黑、脉细数虚弱等症,治宜滋阴,用白芍、生地、麦冬、天冬、沙参、元参等;或多汗,则用介类潜阳法,用牡蛎,鳖甲、龙骨、龟板等药品,酌量病情,再佐以丹皮、青蒿、地骨皮、知母、贝母、菖蒲、远志、竹沥、花粉、麻仁、梨汁、甘蔗汁等,均为有效治法。此时有一紧要秘诀,肆”无论患者有若何虚象,只要时时热度高升,必须注意病者之大便,倘有三五日不大便,必须酌与以缓下之品,中医用麻仁、郁李仁等,或稍稍与以西药之缓下剂,以清肠之余热。不可一味滋阴,反致腻生他变。而大便之外,尤宜注意胃气,必须设法培其胃气,使之复活,滋润鼓动则病势减退必速,用稀盐酸、橙皮酊、苦丁等,最有速效。此治温病阴虚之大法也。若阳虚者,必有自汗、神倦欲眠、二目虚朦、睡时目不尽合口气短寒、肢体微凉、舌无苔、不思饮食、不欲言、不腹痛、大便或溏、或泻清水,或完谷不化、此完谷不化,系久病虚象,若热盛之时,亦有完谷不化,不可误认。小便清白、皮肤苍白、暮热蒸蒸然、或冷汗出、或畏寒欲暖、或喘促声微、腹胀足肿、脉细微等,此时必用培补元气之药,以冀挽救,故人参、黄芪、白术、山药、茯苓等均为对症良药,甚则附子、肉桂、干姜皆所必需。然于此又应格外注意者,温病至于第三期,既现虚证,自宜补养,但温病末路患阴虚者,十之八九,患阳虚者,十之一二。且阴虚之证,虽已出现,治疗时,仍宜时时顾虑到馀热复燃,又成实热不可一味滋阴,致病又反复。若遇阳虚之症,更须慎之又慎,仔细诊断,确知其属阳虚无疑,方可稍稍试与补气及温补参、芪、桂、附等之品。无与补元气之药自然有效,至于桂附必不得已时用之可也。然于补阳之中,仍须顾及阴分,所以白芍、熟地等滋阴之药,有时仍宜兼用,且必须重用。为佐盖温热之症,津液耗尽乃成此危象,若只补阳,而忽略阴精恐又演成阳亢阴竭,骤然招致阴阳晚钮不相维系之险象,结果亦必断送人命,医者乌可不慎耶?中医书有以霍乱、痢疾、疟疾,均入温病类中,目为湿温者,荒唐不经,不值科学医之一晒。然霍乱、痢疾之后,演成虚证者极多,故余此段文字,不能不详细论列,读者须知中医所谓温病后之阳虚,强半系指温病以外之杂病而言,根本不得称为温病,与本编上段论温病阳虚之说,为截然两事,此不得不加以纠正,免误后人。又以温病患阳虚者,亦非绝对无有,故附录于此,而加以申明也。况温症误服补阴药其祸犹小,若一误服补阳药,真如火上加油,祸不旋踵,即或误服人参一味,亦足以误人性命,愿医者三复斯言。盖温病之后,不论阴虚阳虚,皆在本病缠绵多日之后,绝无新得温病进行中即有虚证者,此层须格外注意也。
③此时病象,中医书所谓温邪逆传心包络,实为温邪粘滞膻中,气血交阻,蒙蔽清窍,为温病中最多见最危险之症象。此时治法,专解表邪,专清肺气,专攻肠胃.均非所宜,尤其攻伐肠胃太过,不但无效,而反害之,愈演愈重。所以病者此症多在八、九日之后于各种热象参看症候条外,现出种种昏迷狂妄,甚则痉厥、呕吐、头痛、内外皆闭、气涌沸腾、涌吐至滴水不受烦闷欲死。此时唯一治法,必用大剂芳香、苦降、辛开之品,分量自四、五钱至八钱例如鲜菖蒲、连翘、鲜佩兰叶、郁金此味不可太多、金银花、鲜竹叶心、鲜芦根等加以犀角、紫雪丹、二药为必用之品,但此药价太昂贵,二药分量,亦宜略重一钱左右。及安宫牛黄丸、至宝丹等,酌量何者为宜与服。一日三次或冲入煎药中亦可。均为此症极效之品,亦为医者极应采用之法也,伤寒与温病不同之点,即在于此。伤寒绝无此症,只有结胸一症,以陷胸汤治之即可,然绝非此症。余近见有一病妇(住刘海胡同二号)患此症,某医照录小陷胸汤原方与之,乌有济耶。其余橘红、蔻仁等,亦可酌用,但非必需品也。参看医验按此即西医书所称肠窒扶斯并发脑膜炎之症,考西医书载,凡此症并发肺炎、脑膜炎、肠出血等症者,预后多不良,几并发肠穿孔者,殆必死,或因心脏麻痹而死,此皆基于西医报告之确实统计,当无错误。余希望再基于中医报告统计之,则有确实之比较矣。余在实验上,亦深知西医此种记载,确实不误,然在中医之高明者,心灵手敏,一眼觇定邪在膻中,及时决定治法,如本论十之八九,尚能挽回,实较西药之效力伟大,理论明通,但遇昏庸之中医,则此亦为必死之症也。余既深知中医对此症,有此妙法,是以坦白录出,并举医验.以资证明。窃愿中西对此病症,群策群力,共同研究,除去治疗上之缺点及障碍,使芸芸众生.每遇此种危险疾患,早早脱离其病厄,渐渐减少其死亡率,实为我医者之唯一责任。明达医贤,当表同情,又何必各执门户之见,妄分中西新旧,又何必自欺欺人,谬称国粹,又何必自讳其短,尽诿其过于科学,倘能抛除成见,实事求是,集思广益,取彼所长,益我所短,使医疗上多一有效之方法,岂不甚善。余以为中西王益,殊途同归,造福干病人者,必非浅显,故敢大声疾呼,愿有志于世界医学者,共同努力也。
再论小儿温病合并症之脑膜炎,小儿脑膜炎亦同,但单纯之脑膜炎发作甚速,易于确认,及早注射脑膜炎血清,或预防(流行时)脑膜炎伐克辛,均能有效,然遇失于注射时机,或遇穷乡僻壤,无处延请西医,或缺乏血清及伐克辛时,则西医此时,即失其特长,至若泻下及消炎等法,率多无效,(参看医验)此时宁以中医治之,尚有些微希望也。盖此症即中医所称之内闭注意此二宇症候,当其尚未尽失知觉以前,必有呕吐发热各症,头痛功;有,但在小儿则不能自诉。渐次即神昏或角弓反张,二目天吊,人事不省而死。俗传以此为小儿失魂,巫觋杂进,针灸并施、无益有损,戒之戒之。此症西医除及早迟则无效施行注射血清疗法外,无他善法,中西医之泻下法,虽属合理,然据余之经验,百无一效。且有于初得尚未甚重之时,与以泻剂得下后,脑之症状,反而立时加剧者,此例亦不少。若以中医学说衡之,则为热邪盘据上焦,扰及心包络,徒以泻下之药,攻伐肠胃对于高据膻中之邪,毫不相干,且恐幼稚儿童,一受时邪灼烁,津液已有干燥胶滞内风眩动倾向,此时若再加以泻药劫夺,伤其真阴,遂致阴阳脱钮,孤阳上越,故肠胃虽通,而病势反加,余基于此种经验与理想,故每遇此症,必先注意小儿之二便,倘非确实大便闭止,绝不滥用泻药,必须灼见肠热,始与润肠药或小量之缓下药,例如中药之麻仁、郁李仁、瓜蒌仁或小量之熟大黄,西药之中小量甘汞等,然犹必须佐以养阴清热及芳香开窍之品,例如中药内之金银花、连翘、佩兰叶、香豆豉、鲜芦根、石菖蒲等,且药量均须加重,惟用甘汞时,则不可杂以中药耳。而犀角、羚羊角、牛黄、紫雪丹、至宝丹、安宫牛黄丸等药,尢为必需之品。择一用之,或以芳香药煎剂,合入服之。完全与治成年人之温症内闭,同一方法。施治若早得病二、三日以前必庆更生,中药此时比较有效。但若迟误稍久至六、七日之后昏迷太重,则此种方法,亦多无济矣。于此有应注意者,小儿体质脆弱,一得此症,传变甚速,不若成年人之温症,先在肺表,以次加重,医者要以精锐之眼光,敏速之乎段,当机立断,以资挽救,病家尤不可偏信西医除早期之注射迷信西医,坐误病机,以自杀其幼童也。中医须知急惊风,即此症别名,亦传染病也。
【医验】余治此温病之医案,殆不胜枚举,以此症流行最多,四时皆有,除冬季须与伤寒症严格鉴别外,馀时殆不难确认。兹仅举危险症候,极有研究价值之医验数则,藉供参考。所列各案,或为初期误治,迟延日久,八、九日后势将逆传之症,或为邪少虚多,第三期之肠出血期危症,或为逆传后之险症,或为西医认为不治之症,举一反三,愿读者深思焉。
魏凤瑞,四十九岁,住石虎胡同二号,于民国二十六年十月得病,第一日恶寒、身热、头奇痛、身酸痛、呕恶,某医第三日与以苏叶、羌活、白茯苓等药余药记不清楚二剂,病加重。据云未出汗又请西医诊治,服液剂未见其方三日未效。又延某中医诊治,第一方为佩兰、藿香、焦楂、枳壳、砂仁、神曲、陈皮、丝瓜络,服后头痛更甚,馀症仍然。第二方为橘络、藁本、砂仁、枳实、菊花、泽泻、陈皮、桑叶、木通、神曲、竹叶,患者曾自眼阿斯比林(三次)药片,头痛暂止仍发。诸症更甚,又加口渴、小便短赤、大便稀而呈紫黑色、舌苔边白腻、中赤,又照前方加薄荷、大黄三钱、枳实三钱,服后病更甚,已不能起床,此既往治疗之经过情形也。十一月五日,延余诊治,认为湿温,诊得肺胃郁热内炽,灼烁阴液,原因感受时令流行不正之气,天气忽冷外束日久十日未解以致现在头痛、体痛、恶寒、壮热、呕逆特甚、胸闷、口苦咽干、舌苔燥白浊厚、小便赤少、腰腿痛、脉沉濡,势将逆传,法宜宣解,兼清肺胃,服药后,忌口避风,取微汗解。
第一方,荆芥穗钱半、牛蒡子钱半、淡豆豉一钱、金银花三钱、防风二钱、炒栀子二钱、连翘三钱、菊花三钱、杏仁泥钱半、白芷二钱、薄荷钱半、旋复花二钱、包煎竹叶一钱、鲜芦根引煎服。
服前药一剂,得微汗,病势稍减,头痛大减,仍有壮热、作烧、心烦口渴、咽干、泄泻、舌苔仍白厚。此肺胃湿热未净。法宜再清肺胃,化除湿温分解之。十一月六日第二方,小生地三钱、薄荷一钱、金银花三钱、生栀子二钱、滑石块二钱、姜黄连八分、连翘二钱、姜厚朴一钱、旋复花二钱、包煎、赤茯苓二钱、黄芩三钱、甘草一钱、腹皮绒二钱,姜引煎服。
眼前药一剂,病均轻减,惟肺胃蓄热太久.上焦火盛灼阴,依前法再清肺胃,抑止上焦火热,兼以养阴之品。
十一月七日第三方,鲜石斛二钱、元参二饯、川连八分、金银花二钱、生石膏四钱、川军二钱,用此药汆非常慎重,薄荷一钱、连翘三钱、生地三钱、枳实二钱、旋复花三钱、栀子二钱、菊花三钱、灯心五分,引煎服。
服前药一剂大效,呕止,热退,头痛身痛等症均退,以后即以竹叶等品小剂调理。又三剂而愈,始终未与西药。
此症患者体质极壮,是以迟延十日,尚未逆传,然头痛极甚,呕恶亦烈,势将内闭,转成险病。余方第一剂,昕以有效者,即能毅然断定其仍有外感也,此与占书治湿温症之说不合,其脉象、舌苔、时令,秋末湿热显然,然此症至此程度,若不急解其表,使外寒久束,内热久羁,必成逆传内外皆闭之险症。余敢决然排除成说,(温症忌汗,十馀日后.更忌发汗。)既能决定其表有实邪,内热已无出路?大胆即于清热药中,一部分加入发散之药,以驱逐其外束日久之寒邪,而开其外透之门户。第二方为之稍一千旋胃气,即便决然与以第三方之攻下,盖此时已无在表之寒邪牵制,不虑其内陷矣不使内蓄日久之湿热,再作停留,故加泻药使内热一拥而下,表里均透而病愈矣。此症在余接诊之始,煞费斟酌,最今余迷惑者,即其沉濡不扬之脉,此是湿温实与表证不符,乃经多方诊察,一眼觇定其十馀日后,外邪仍在,内热固滞,遂将一切拘板之禁忌,毅然排除,三剂中药、而能令病者脱离危境,非敢云胆大心细也。
设使此症误汗,即不当汗必一剂精神昏迷,而发谵语,促成其脑症状。内闭设使此症不先汗,即攻下,必一剂津亡阳升,四肢骤厥,甚则全体皆凉,亦必促成内外皆闭。设使此症只与清热去湿,则必愈治愈热,渐渐转戍内闭,再攻下,已无及矣,医坛师友以为然否?
郭校长三十二岁,住祖家街,北京美术专科学校。于二十七年三月三日,患春温症,病象为恶寒、身痛、发热、腿痛尤甚、头痛,脉浮洪、右手脉尤洪大。延余诊治,认为春温症,当与连翘、银花、桑叶、竹叶、薄荷、荆芥穗、防风等药,令取微汗。第二月,病势均退,已复平温,惟足痛尚未痊愈,患者自觉已愈:遂停止服药,然腿足尚痛,约二十余日.方能勉强出门,此本病已往治疗之经过情形也。
四月八日,忽又病如前状?而各症加甚,腿足均肿,舌苔白,头痛,余症与三月三日病状无异,而恶寒特甚。经诊断认为上次温邪,并未全清,酝酿多日,因天气忽凉,复感外寒,因而诱起内蕴之热,仍宜先以轻剂解表,兼清上焦,使邪有出路,再议清其内热。
第一方,连翘三钱、竹叶二钱、银花三钱、芥穗钱半、香豆豉钱半、绿豆皮四钱,姜引。
服此方后.并未见效,虽得微汗,而恶寒仍然,第二日,脉洪数,余症同前,乃照前方加菊花、天花粉、栀子与服。服后约三点钟,全吐,第三日病势更加,已三日未大便,头痛如蒙、精神昏迷、舌苔厚渐黄、口渴、呕逆、腿足痛肿更加、脉数、仍恶寒。病势颇重,乃议于辛凉解表诸药之中,加入滋阴苦降之品。四月十日第三方。连翘四钱、竹叶二钱、花粉三钱、银花三钱、芥穗二钱、鲜生地三钱、桔梗一钱、熟军一钱、寸冬二钱、薄荷钱半、藿香三钱、黄芩二钱、鲜苇根三钱,引煎服,不必取汗。服前方得大便一次,诸症均大减,恶寒已去(并未取汗),最见奇效者,为病者之头痛如蒙及精神昏迷之症状皆退,左腿尚肿痛。余症均轻减,病势遂有顺利希望,然尚不能起床。十一日照前方去熟军,加滑石二钱,栀子二钱,服后,不如第三方之效。十二日加泽泻一钱,亦不如第三方之效。十三日.乃仍以第三方与服,立见大效,遂照原方连服三剂,腿肿亦消,治疗约十余日,诸症完全告愈。
此症虽为单纯之春温,然治不得法,必致逆传,颇有研究之兴味,故录之。第一即在初病之时,本非重症,患者因余不受诊费,不肯再延复诊:是以勉强告愈。以后遂未服药,迨至二十余日之后,余热酝酿又发,则其内热已久,虽云事隔月馀(着眼在此),实已不得渭之新病。盖蕴热月馀,其体内血液。早巳不清,是以腿及足骨节皆肿甚,然证以恶寒,则又不可忽略其表邪。第一次方,服之未效,余颇疑不宜用解表之药,然余实确知此症,逆传紧要关键,多由于当解肌而不解肌必致外闭,轻则肢厥,重则通身皆凉。当降不降,或误降,亦必致内闭,轻则谵语发狂,重则痉厥窍闭。然只与解叽,只与降下,流弊亦大。解肌之中仍宜佐以清凉芳香宣扬之品,以宣肺气,苦降之中更宜佐以养阴滋润之品,以护阴液。而后在里之蕴热,不致因解肌而化燥,在表之实邪,不致因苦降而内陷,此本病第三方表里双解之所以大有奇效,稍有加减便不妥贴也。余当第一、二两方用解表药不效,第三方诊断时颇犹疑,余思此症恶寒显然,何以解表而病势不减,是必由于一月前之伏热胶滞既久,其内热之实邪已十倍于外感之表证。此时法取苦降,稍稍照顾表邪,自必内热一退.而表邪亦解。况内热之极亦有恶寒,医者须知此病理,不可固执凡有恶寒皆表证也。又此君习惯,服熟大黄一钱,必便通,故只用一钱,微通其便。此症有效主要之药,即大黄、黄芩、生地,麦冬,而大黄、黄芩尤为重要之品,其馀虽系辅佐之药,亦均有妙用。盖既佐以芥穗、连翘、薄荷等辛凉解叽之品,微解其表,以防在外之邪,因其恶寒太甚因用大黄等苫降而内陷,又佐以银花、竹叶清轻芳香去秽之品,以防固苦降太甚,反与弥漫上焦气分之邪,以入心包络之引诱,佐以生地、寸冬等清热滋阴之品,以防因用苦降与解肌,反致潜伏血分之邪,得以化燥,而逞其胶滞顽固之实热,此立方之精义也。幸而立着大效,一如所期,故敢坦白报告,以告学者,此症此际,可轻可重,一一药关系,极其微妙,愿学者于此等分际,思过半矣。第三方稍为更动,立即效验大减,学者应特别注意,此症无沦若何恶寒,绝对禁用麻黄、桂枝、柴胡,即羌活、独活等,亦绝对禁用。倘犯此禁,一剂神昏.渐即逆传,古书谓温症忌汗,应作如是解。杀人如反掌也,戒之戒之。
丁君五十三岁,住阜城门内东廓下四号,人力车夫,于二十六年十二月三日来诊。舁入诊室,喘促支离,已至危险。据其弟云,病已月余,初病系由南苑拉车至城内,大汗又饮凉水,遂病倒。经数医诊治,未愈,现在医者皆辞不治。余见病者目呆口开,喘促昏沉,唇裂若有血痕,面目枯槁黧黑,问其所苦,不能自答,诊脉,右寸关细数已极,两尺脉及左手脉均停,而肌肤枯燥,犹干热不退。幸有此耳,若现厥逆必死。据其弟称,以前病状,发烧、身痛、大渴,现在大便尽泻血水,小便极少,亦如血水,发烧仍然,夜内盗汗、不寐、心神恍惚、口渴,询以前医治疗情形及服何药?已不能记忆,此本症已往之经过也。
佘认此症为温症第三期,肠出血之甚者中医所谓劳倦内伤,复感温病,指初得病而言热邪深入卜焦,中医所谓少阴、厥阴症,即西医所谓脑症状及肠出血也。阳亢阴竭,病虽月馀,阴血虽亏而实邪仍在。着眼在此四字学者注意但病已垂危,用药颇觉棘手,补泻两难不忍不救,爰为处方如下:
先与甘汞锭三个。每个含量0.2克嘱其先服一个,隔三点钟,再服一个,视其大便所下何样如仍泻血水,隔三点钟,再服一个。约自午前八点,于午后五点服完。如服第二个,所泻之物,已非血水,则停止第三个,不必再服.并嘱多饮白水。甘汞药量极小,因病者衰弱已极故也。又与中药方一个,嘱其夜内十二点钟煎妥服一次.第二日早晨再服一次,中药不可与甘汞同时眼用,必须隔开八、九点钟方好。第二日午前十二点钟.再来诊治;
第一方,鲜生地四钱、杭白芍三钱、天花粉三钱、菊花二钱、寸冬二钱、元参三饯、竹茹二钱、鲜茅根二钱,引煎服,又配与竹叶露、鲜生地露、银花露一瓶,嘱其随时兑水饮之.渴则饮此,不拘次数。
第二日来诊,据云服甘汞锭至第三个后,约午后八点钟时,大便泻下粘滞,如黑豆油状之物甚多,小便由深赤色变黄色,仍短.口渴身热稍减,仍自汗,喘促.据病者自称诸症觉减轻.诊脉如前仍细微,精神略清醒。乃以急救阴液论治,与下方:第二方,干地黄四钱、生白芍三钱、元参三钱、麦冬三钱、花粉二钱、沙参三钱、生牡蛎二钱、黄芩二钱、丹皮三钱、鲜竹叶二钱、鲜茅根三钱引,煎妥分二次眼,仍配与鲜竹叶露、鲜生地露、鲜银花露一瓶,嘱其照前法饮用。
十二月十日来诊,已能起立.前方共服五剂,诸症大碱,热亦渐退,自觉腿痛极甚,此系得病之先,长途拉车劳伤,至此始显,每日能进稀粥.小便渐多,舌苔黄,但稍见润泽,精神已清醒.诊脉左右手均见,但仍沉细微数,仍以滋阴养血立议。与下方:第三方,干地黄叫钱、大沙参三钱、生牛膝三钱、生白芍五钱、当归身二钱、玉竹二钱、天花粉二饯、白茅根二钱引,煎妥分二次服,此药共服六剂。
二十二日来诊,已能步履,诸症巳痊愈,腿微痛,脉渐和平,一息六至,但有时一止,此心脏仍未健康之现象,饮食亦加。但有虚汗,稍活动则喘汗,且有发热之倾向,乃以滋阴大意制膏剂,嘱令常服,约一月馀,完全恢复健康矣。
第四方,膏利干地黄二两、知母一两、丹皮一两、生鳖甲一两、生牡蛎二两、青蒿五钱、寸冬一两、白芍一两,加蜜炼膏。每服一小茶匙,一日三次:开水化服。此膏一料,约服月。
此一例在温热病中,为较重之症.其前半治疗经过,无从查考。然此病者家甚贫,想其得病之初,未必及时延医诊治,迫至病势加重,延医治疗,亦恐不能按时服药,以致汗下、清凉,均失病机。温热郁久,津液大耗,而在内之实邪,仍未尽去,是以余接治之初,一经缓下,病势力减。但此症现象,若仅拘泥于脉象,万无再下之理,然实邪仍在,肠之穿孔,已有可疑,若只与以滋阴之品,势必助其胶滞,无济于事。若只与缓下,则实邪虽减,真阴愈亏,不但虚热可虑,且恐因此消耗,骤然发生心脏停止之险。以其咏太危险故余不敢用大黄,以此药刺激肠胃,且泻后又有收缩性也。亦不敢用蓖麻子油,以病者汤水已难下,此药殊不适口,且以余之经验,屡见有虚热已极,服此药骤然心脏停止者,此例亦不少。考药物学,此药极和平,此盖因其滑泻太甚,对于心脏衰弱者,大有不良影响欤!余惟恐略知西药梗概者,妄用西药,发生危险,故不厌详细说明。此种脉象,若用阿斯比林等退热,祸不旋踵,此又不可不注意者也。此种分际,以用中药麻仁、蒌仁等为缓下润肠剂,比较稳妥,然蒌仁过用,亦能重泻,麻仁效较缓,故加减复脉汤中采用之,然不如用甘汞之效确实而速,故以此缓缓消息之。而又以大剂滋阴中药,以救济之,是以得获痊愈。
此人幸是贫苦,若在宽裕之家,初感温邪,及时延医诊治,遇有谨守古法之医者,必以劳后感温四字为铁板注脚,必用人参。一剂之后.周身毛孔皆闭,杀人之祸,即基于此,虽有智者,无以善其后矣。用中药必讲中医之医理,用西药必讲西医之医理,不可渭中药之泻药,即西药之泻药。此症中医滋阴之说,精妙绝伦:其药亦确实有效,当此干钧一发之际,实不能不推中医药为独步。设使此症用甘汞得效后,再以西药继续治疗,余不知以用何法为有特效,强心剂耶?退热剂耶?清凉剂耶?强壮剂耶?余于四十年前恒用之,至今日余敢断言,均不及中药之滋阴和平有效也。余希望中西两医,互济为用。各保其独立之特长,而渐进于世界完善之医学.以造福于人类,当有谅余言者。此症完全施诊施药,病愈后赠余茶叶一盒、酒两瓶,古道犹存。于此证之,愿我医者常存此心也。
何春元,六十二岁。德州纪庄卢文肃公家农户。民国元年八月,余适至卢府,患者与余素相识。是日余正进早餐,忽闻侍者告余曰,何浪堂将死矣,盖患者乳名浪堂,人皆习惯呼之。余闻之极惊讶,乃驰往其家诊视:至则患者六脉俱闭。目瞑舌缩。两手撮空,喘息急促,已易篑矣。无法诊察.无从施水,仅问其家族,据云患者初病之时,头痛.身痛,乡间医药不便,仅用红糖姜水发汗,以后即发烧、呕吐、大渴、耳聋,嗣即渐浙谵语,发狂、头痛、呕吐更甚。延医诊治,泻下数次,药方已无,不知所用何药,以意度之,盖泻药也。以后即狂躁更甚,不省人事,药入即吐,自得病至此,已二十馀日,医者均辞不治.此本病已往之经过也。
余认此症为温病第三期极危之候,中医所谓。温邪逆传心包络,窍闭昏痉之内闭外聣是也。脑膜炎并发症乃本中医学说,与以芳香逐秽开窍之品,以冀化其久滞膻中之热邪,又以病者距城二十馀里恐购药需时,先以随带之紫雪丹一钱,用鲜竹叶以院内适有丛竹水化灌眼:又用平安散纳入鼻内取嚏(并未得喷嚏),并令速将殓衣除去,乡俗濒死,必服棉衣,此时室内既热,病者表亦发热,故令去之。约三时余,病者目渐转动,嗣服中药一剂,用小茶匙灌一昼夜方完。如下第一方,鲜薄荷三钱、石菖蒲四钱、金银花二两、黄芩二钱、连翘一两、川连二钱、吴萸炒郁金三钱、佩兰三钱、犀角二钱、橘红一钱、鲜竹叶一两,煎妥后化入牛黄清心丸二粒。用井白凉水乡中无冰将药隔杯镇凉,以小茶匙频频灌入病者口中,并将病床上头略垫高,令病者仰卧,上半身令稍高.时时抚摩病者颈喉部,使药水容易下咽。至第二日下午,渐渐能自咽药,而口眼亦能自动,夜间能语。呼渴,屡次饮水,一夜极多,余药亦一次饮下。
第三日晨,精神渐清,又延余诊,处方如下:
第二方,佩兰三钱、犀角一钱、石菖蒲五钱、川连一钱、吴萸炒连翘四钱、丹皮三钱、菊花三钱、金银花三钱、黄芩二钱、枳壳一钱、鲜竹叶三钱、橘红二钱、陈皮一钱、郁金一钱、化服至宝丹五分,作二次分服此药服后大效,已能进饮食,啜藕粉一碗。诊左右手均有脉,且右手现洪大脉,病者自觉诸症全去,唯身体酸软,仍不能动,头晕,耳聋,以余急于回城,嘱令照原方服三剂,以后病者又自主张,每日服牛黄清心丸一粒,又服五日痊愈。
按:此病以前治疗经过,颇不能详,以意度之,不外汗下二法,均已用之。其病因汗下均不得法,迟延至二十馀日,是以无形无质之热气(即温邪)逆传入心包络,弥漫于空洞高巅之膻中。既无形质,又不在肺胃血脉,徒以苦寒攻夺,车温发表,均属无的放矢,与病毫不相干,故余宗芳香逐秽开窍之说,大剂救援,幸能挽回。余所治内闭之症多矣,未有如此症之重笃者,故特识之,此症药费值太昂,贫农之家,不易措办,幸余表叔卢平甫先生担任之,使此重症,得庆更生,殊令人感佩。此人乳名何浪堂,余小时即与之识,病愈后极健壮,每进城恒以枣果饷余,后至八十馀而卒。至今余表兄弟等,相见扳谈均犹以此症为资料也。
张夫人住济南西乡辛庄,年六十九岁,患暑温症。伊家系洋行职员,信仰西医,历来患病,亦均经西医治愈。病者初患寒热、下利、呕吐,住城内某医院,治疗凡十馀日,病势沉重,无法治疗。该医院断为必死之症,通知伊家病重,迫不得已,舁回家中,延余及王芝事先生第五镇炮五标一营军医长合诊。伊家本不信中医,此于无可奈何时,始延中医诊治,竞获痊愈,可见天下事不可执一定之见也。病状脉案,详列于后,此为温病已经逆传极重之内闭症,故历三十馀年,余犹保存此医案也。
第一方(脉案)暑滞积热,浊垢壅阻不宣,头痛而晕,肌烧如灼,皖愎郁闷、攻痛,泛逆呕吐,滴水不下,大解泄稀,舌苔腻,脉弦滑而紧。症系表里兼重,暑热兼湿,法宜苦降辛通、芳香化浊,以图挽回,占希之年,病邪缠绵,失治多日,内闭可虑,合议立方待高明裁定。咏案文字有鄙俚句怯,以系他人执笔,不便干涉,今仍其旧。鲜薄荷一钱、五川连二钱、以吴萸八分合水另煎郁金一钱,飞滑石四钱、鲜石菖蒲三钱、鲜藿香二钱、枯芩一钱、竹茹一钱、枳壳钱五、紫蔻仁钱五、鲜荷叶四钱、鲜佩兰二钱、广陈皮钱五、金银花四钱、法半夏一钱、另用灶心土一两、鲜枇把叶一钱、通草一钱,先煎水八杯,再用此水煎以上各药,煎妥二小杯,冲入真紫雪丹一钱,一杯五分俟药已冷,先将病人鼻孔摄紧,不会闻知药味一气饮下一小杯,日服三次。此症唯一难关,即系剧烈之呕吐,滴水不存,连日在医院均系注射,不能服药。故用此法。
七月六日第二方(脉案)服前药幸得未吐,(伊家大喜,据云十余日见水即吐,呕逆不止,此为第一次受药也)肌热较退,暑滞积热,羁困不宣,胸腹痞闷,呕吐稍平,烦扰不安,神志时时昏迷,大解泄溏粘稠,便数忽多忽少,舌苔腻,咏弦滑.呕热略减,此内闭各窍,略见开通,然仍属险期,再以芳香苦辛,宣清、通化、肃降、升达中焦论治。
鲜石菖蒲四钱、川连一钱、另以吴萸四分合煎鲜苇根一两、鲜藿香二钱、枯芩一钱、竹茹三钱、银花四钱、益元散四钱、麸炒枳壳一钱五、连翘二钱、郁金一钱五、广陈皮一钱五、槟榔片一钱五、扁豆皮四钱、高梁米五钱、鲜荷梗四钱、炒莱菔子一钱,余以此药味太劣,呕症不欲用之,此乇君主张加入,并识之,紫雪丹八分,分二次冲入,杏仁一钱、通草一钱仍以灶心土一两照前法煎服。
七月七日第三方(脉案)服药后,呕逆已平,(此是大效,起死回生,在此一着)痰沫仍多:神志不清,手心烧灼,烦渴痞闷不安,大解泄利黄稠而粘,重坠腹疼,舌苔腻,脉弦滑,暑滞湿热与气互结,难期立化,再以原方略加宣开之品,以冀解除暑滞,宣通清窍。
鲜薄荷一钱,五金银花四钱,益元散四钱,鲜藿香二钱,连翘二钱,郁金一钱五,鲜佩兰一钱五,川连一钱五,另以吴萸五分煎水麸炒枳壳一钱五,扁豆花三钱,枯芩一钱,广木香一饯五,鲜石菖蒲四钱,青陈皮一钱五,橘红二钱,通草一钱,莱菔子一钱,木香槟榔丸三钱,高梁米五钱,鲜荷叶四钱,紫雪丹八分,分二次冲入此药煎妥,分二杯,早晚各服一杯,不需用手术矣。
七月八日第四方(脉案)呕吐已平,肌热时甚时轻,大解热泄,腹疼重坠,次数频多,烦满痞闷,口渴思凉,神志转清,(此是佳兆)舌苔薄腻,脉弦滑而紧,暑滞浊热,留连肠胃,症势虽碱,湿热仍未全除,再以原方加减治之。
鲜薄荷一钱、川连一钱五、另以吴萸五分煎水炒益元散四钱、鲜藿香一钱、枯芩一钱、通草一钱、鲜石菖蒲四钱、杭芍四钱、麸炒枳壳一钱、莱菔子一钱、金银花四钱、广木香一钱五、栀子皮一钱、香豆鼓二钱、连翘一钱、扁豆皮二钱、鲜荷叶四钱、香附米一钱、鲜佩兰一钱、郁金一钱五、紫雪丹七分,分二次冲入,水煎分二次服。
七月九日第五方(脉案)暑滞积热,粘滞肠胃,肌热未尽,大解次数虽减,所下粘滞未净腹仍坠痛,烦渴痞闷,舌苔腻,脉弦滑。所幸渐能饮食,精神已清,不致发生他变,再以宣通、清化、肃降为主,病去八、九,可望痊愈矣。
金银花四钱、炒白芍四钱、木香槟榔丸三钱、布包香附米二钱、鲜佩兰二钱、益元散四钱、炒黄芩一钱、莱菔子一钱、薏仁四钱、广木香一钱五、枳壳一钱五、麸炒扁豆皮四钱、鲜荷叶四钱、川连一钱五、郁金一钱五、通草一钱、鲜石菖蒲二钱此方约服五、六剂痊愈。
此温病逆传最危险之一例,最有研究之趣味,此症西医亦断定为肠窒扶斯并无错误,何以有用尽种种方法,竟不能治愈,且愈止吐而吐更甚,愈退热而热愈甚邪?于此可以证明中西医必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中西药必各有所宜,绝不能强为拢合。余既主张用西药,即讲西医医理,用中药,即讲中医医理,方能彻底认识治法。最大目的,在使病者不死,又何可固执一途耶?余主张只学西医,不能完全适用于现代之病症,不学正当精纯之中医,亦不能适用于一般之病症。所可虑者,中医只学浅近西医之皮毛,即自命为通西医,有志之西医,研究中医,又苦于不得良师,只于五里雾中自古中医市侩故意捏造玄虚,使入迷惑,反将灵验精纯之医药,陇以烟雾,坏根即在于此。学得腐败不灵之中医,即自命为通中医,牵强拉扯,直欲将中西医混为一谈,危哉危哉,杀人之机会更多矣。此暑温与其他温病,大同小异,温病之可以致人死命,内闭一症,(即此症)最为难治.此方最灵,试验多矣。此症在庸中医,必用小陷胸汤,再下一等之庸中医,必用承气汤,再下一等之庸中医,见有表热:便解表发汗而用桂枝汤。但用小陷胸汤,必无效,用承气汤、桂枝汤,一剂而精神昏迷狂躁,必致上竭下厥,立成不治之绝症矣。此余阅历四十年之实验谈,并非武断。亲见此症误于中药者,不知凡几,笔难尽述。凡遇此逆传重症,呕逆昏迷,头痛烦躁身热(七八日之后)务宜仿照此方法,百试百验也。王芝亭君为山东安邱县老医,经验宏富,迩时年已六旬,为全镇治温病之圣手,余在当时方中年,论症多与此君合,故此症为余最得意之一例,以后遇有此症,无不应手奏效也。
以上所列医验,多系危笃之温病,不论春夏秋冬,各种温病,除略加一、二味因时令所用之药外,例如暑温,则加藿香、益元散等。其最有效之药,则为连翘、金银花、桑叶、菊花、鲜石菖蒲、鲜佩兰、鲜薄荷、鲜藿香、黄连、黄芩、郁金、牛黄、犀角、紫雪丹等。盖此症一见内闭征兆,例如剧烈之呕逆,顽固之肌热,精神昏迷或发狂,四肢或厥逆,即速以以上各药,大剂加减与服,百试百验,活人多矣。对此症常用之中药,例如生地、元参、半夏、花粉或瓜蒌等,用之得当,亦有效。但大黄、芒硝峻下之品,用之必格外谨慎,虽有必不得已用之者,然用不得当,则流弊大也。盖此内闭危症,纯是秽浊上壅,其邪不纯在肠胃,故芳香、辛开、苦降皆为不二法门,其治法远胜西医,何啻倍蓰。此症最难治者,为呕逆及昏迷发狂,应注意。余治温病,何止千百,幸无大误,差堪自信,选录各案,多系危乎其危并非普通小恙,所拟之方,均系百试百验,所揭示禁用之药,亦系治此症最易误犯者,竭诚相告,愿读余书者,实地试验也。温病必不得已时,脉沉实肠胃大热方可试用泻药,总以先用木香槟榔丸或小量之熟大黄,或西药中之甘汞锭分量宜小,且不可与中药同时并用等,缓缓下之,得便即止,万不可骤用大量,戒之戒之,认症不确,宁以缓用为是。
温病当正规之发热、身痛、头痛等症,以清解而愈;肠热甚者?泻利潮热,下之而愈;人皆能治,不必细述。所最可畏者;即为逆传心包络一症,致死之由,皆在于此。医者认症及病家稍有错误,必致断送性命,愿读余书者,对于本病,逆传之理论及各医案,三致意焉。
《伤寒论》有热入血室一证,而温病学中,同样颇多论述,如《临证指南》、《温热经纬》、《温病条辨》均有明文。何为“热入血室”?“所谓热入血室,就是妇人月经期间,正遇外感,邪热与血互相搏结所造成的病变。由于病体有强弱,邪陷有深浅的不同,所以表现的症状也不同,而治法当然也随之而异。”(《伤寒论教育参考资料》)
依据上述定义,当为:①患者适遇外感。②正值妇人月经期。③外感邪热与经血互结,以致造成月经紊乱(经水适来、适断、或自行。)④可见胸胁下满、寒热往来、谵语等症状。然前三条为辨证之主要依据,而症状须结合患者具体情况而定,《伤寒论》热入血室共四条,所见症状亦各不同。关于谵语一症,考《伤寒论》中热入血室证,除216条(属阳明病)有谵语外,第143,144,145三条为少阳病,其中144条无谵语。是故可以推论热入血室一证不以谵语为必见症状,只须在“妇人月经期间。适遇外感,邪热与血相搏结所造成的病变。”即可成立诊断。
孙文垣于《生生子医案》中,载有治“元素侄妇”热入血室一案,“乃春温后经水适止,证见余热不退,口中甚渴,胸胁痛而耳聋。经用柴胡、人参、甘草、天花粉、黄芩、白芍、红花、当归、丹皮、知母而瘥。”此案因于春温,症状中不见谵语,恰为上述讨论之极好注脚。
关于热入血室之治疗,胸胁下满者刺期门以泻瘀热,证轻而表邪仍在者可待自愈。邪在少阳者,钱天来以小柴胡汤加牛膝、丹皮、桃仁;许叔微以小柴胡汤加生地黄;杨士瀛则以小柴胡汤加五灵脂。无不旨在和解达邪为主,实证佐以活血化瘀,使外邪解、经隧通而病得愈。虚证佐以养血凉血,俾邪解同时阴血得充,则血室自清。以上为伤寒治法,而温热病热入血室治法略有不同。如叶子雨眉评《温病条辨》云:“其经水适来而病温热,病虽发而经水照常自行者,不必治其经血,但治其病而自愈。”余据此义曾治一例属外感风热而致崩漏,参考前贤治法,祛邪为主,佐以调血。以银翘散辛平疏解,以达表邪,加益母草活血通经,血结得开,经络通畅,则内外之邪俱解而病即愈。某厂技校女学牛陈某,年方二九。1991年夏前偶患感冒发热,适值汛至,热退后经漏不止,每日点滴而下,逾月不净。迭进行气活血、通经止漏及益气养血、固本收涩等法,半月未应。改请某妇科前辈诊治,服药一周病仍依然。复来余处诊治,余仔细推详四诊。患者病起于感冒发热之后,感冒时月经适行,热退经血不止,当是邪热乘经行血室空疏而入于胞宫,阻碍经血正常运行而致。同时细勘脉象,患者脉形虽小,而气口脉明显强于他部,且略偏于浮,此症当是风热外感,邪尚未解,热扰血室,以致漏下不止。试投银翘散加益母草,方为:
金银花9g、连翘9g、荆芥9g、竹叶9g、薄荷3g、桔梗4.5g、甘草3g、牛蒡子9g、豆豉9g、益母草15g、服药三帖,经漏即止,外感亦解,以后月经正常,按期而至。现已成婚育子俨然慈母矣。
1986年春,余于某医院遇一中年女病人,因高热不退住院,经西医对症处理,高热下降而低热不清;每日午后渐见寒热一、二分;至日晡时升至三、四分;黄昏则五、六分;至人定为七、八分而止。子夜后热渐退,黎明至午前体温正常。每日如此周而复始循环不已。两目自发热后即成视觉障碍,仅可见微光,若视物或人,则仅见两团白影,不能辨为何物,更不能见其细部。邀中医会诊,服药一月余,病无进退。余阅前所服方,前后两诊尽是六味地黄汤加减者。切其脉小而数,可任寻按,舌与苔无明显异常。诊为温病余热不清而作两目岐视,先贤夏应堂先生治验一例,与此极似,因师其法而效其方:
北沙参30g、天花粉18g、川石斛9g、桑叶9g、银花9g、连翘9g、生甘草1.5g、白薇9g
服三帖,热即退净,岐视消失,视物可辨其大体。服至十帖,目视复常,患者及乃夫千恩万谢欣然出院。
按:温病岐视一证,临床不甚常见,考诸温病文献,叶、薛、吴、王四大家书中,亦皆缺如。故遇此等证,一时难明病源,前医按《内经》作“精散则岐视”,投以六味地黄汤原亦无可厚非。余诊此症,忆及《近代中医流派经验选集》“夏应堂氏临床经验介绍”一文中,曾载一例,与此类似。虽脉舌症情小有不同,而温邪留恋则一也。至其病机,夏氏论之极精:“是温邪郁而化热,流连于气分,熏蒸于阳明,引动肝火,火性上炎,清窍被蒙,盖肝脉连于目系,胃脉亦系目系故也”。及其治法“而清热保津之法,正堪一施。”“因拟轻清泄热肃肺制肝,俾邪得透达,则蕴热自清,金令下行,则肝火自熄;热清火熄,阴津自保。”正缘夏氏论病细致入微,丝丝入扣,故收药到病除之效。今宗其说而用其方,患者得脱病魔,余则增长见识也。
温病之原,因冬受寒气伏而不发,久化为热,待来年春分之后,天气温暖,阳气弛张,伏气自内而动,一达于外,则表里皆热也。其症:口渴引饮,不恶寒而恶热,脉形愈按愈盛。不比春温外有寒邪,风温外有风邪,故初起时,寒邪可用辛温,风邪可用辛凉。而温病表无寒风,最忌辛散。若误表之,则变症蜂起,切当注意。如初起无汗,只宜用清凉透邪之法。有汗则用清热保津法。如脉象洪大而数,壮热谵妄,此为热在三焦,宜以清凉荡热法。若脉象沉实,口渴谵语,舌苔干燥,此为热在胃腑,宜用润下救津法。总之,凡属温病均忌辛温发汗,若误汗之则狂言脉躁,不可治也。然大热无汗则为死象;得汗反热,脉躁而盛者亦为死象;大热而脉反细小,手足厥冷者亦为死象;痉搐昏乱,脉见促结沉代者亦为死象。皆当注意。
『歌括』
温病之原冬受寒,伏至春分化热然。
阳自内动达于外,表里皆热渴饮干,
脉形愈按而愈盛,身但恶热不恶寒,
不比风温春温症,风温有风春温寒。
勿用辛温解表法,若误表之生变端。
清凉透邪施无汗,有汗清热保津安。
壮热谵妄洪大数,清凉荡热三焦宣。
沉实苔燥谵语渴,腑热润下救津堪。
若用辛温必狂躁,大热无汗凶象占。
得汗反热躁甚死。大热细厥死必干。
促结沉代昏痉搐,俱死之症医详参。
病名。
①多指温热病之泛称。出《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症见身热、头痛、呕吐等,但《经》多以“病温”为名。如《素问·生气通天论》:“冬伤于寒,春必病温。”《灵枢·论疾诊尺》:“尺肤热甚,脉盛躁者,病温也。”《素问·评热病论》:“有病温者,汗出辄复热而脉躁疾,不为汗衰,狂言,不能食,病名阴阳交,……”温病具有起病急,热势甚,传变快,易于伤津化燥伤津的特点。当按卫气营血与三焦辨证法辨证论治。分别选用(或合用)解表、疏卫、清气、凉营、凉血、和解、育阴生津、通下、开窍、息风、回阳固脱、通下等法。温热病大致包括风温、春温、暑温、秋温、冬温、秋燥、温毒、伏气温病、温疟、晚发。详见有关各条。
②指广义伤寒中的一种。《难经·五十八难》:“伤寒有五,有中风,有伤寒,有湿温,有热病,有温病。”参见有关条目。
③指夏至以前发病之温热病。《素问·热论》:“凡病伤寒而成温者,先夏至日者为病温……”此说为后世“伏气温病”说提供了理论依据。参见伏气温病条。
伤寒温病南北证治.其大纲有不同者.北方天地之气化皆燥.人身呼吸腠理之间.皆燥化也.燥之为政.清泠而坚削.故其治.常宜兼滋血而舒筋.南方天地之气化皆湿.人身呼吸腠理之间.皆湿化也.湿之为政.混浊而壅滞.故其治.常宜兼清血而坚筋.又南人乍北.多患疟痢.北人乍南.多患伤寒温热.所以然者.腠理水湿之邪.为天气所敛.不得熏蒸发泄.透入血脉.气困血滞则为疟.气陷血溃则为痢.下焦久伏之寒.为地气所冲.升腾上越.或盈溢于三焦.或散布于脉络.寒盛而中焦无热.即为下寒触发之伤寒.中焦积热.同时冲发.即为寒温相伏之温病.凡如此者.虽有新感表证.俱不宜重用发汗.疟痢.并和血行气以化湿.伤寒.温降而微清之.温热.先清而后温降之.或曰.子尝论疟痢皆宜透汗.今乃谓虽有新感.不宜重汗.何也.曰南方疟痢.皆是夏伏暑湿.交秋发病.其时湿热熏蒸.腠理疏豁.若不振卫阳以御表邪.邪气浸灌.来源不断.病何由愈.若至北方.气燥肌敛.邪气来源已断.故只宜从里化.不得逆其气以虚其表.暗损真元.岂竟不汗哉.不得辛温重剂强汗耳.伤寒温热何如.曰此必有大汗.然亦非发散之谓也.温之清之.微散以导之待时自作.若迫而汗之.气行而邪不能从.汗出而热不得退.致成坏病.谁之咎乎.大凡坏病率由治上遗下.治气遗血故也.
男妇气血异体.证治亦有大端不同者.男子气壮.血不易瘀.舌黑耳聋.血络痹也.为热入血室.舌卷囊缩.血痹之甚筋失养也.亦有未及化热.两肋血络先痹者.其证舌苔忽黄忽白.必带灰黑.小便忽闭忽通.烦躁不能安眠.或有一边不良于眠.其脉忽长忽短.忽洪忽紧.全无定象.必得明医.善攻其血.乃可治之.未有瘀不化黑不退.而病能愈者也.若妇人血盛.常有经水适来适断.与病相触.肝胃之络.最易停瘀.舌黑谵语.事所常有.但耳不聋.乳不缩.不为败证.即耳微聋而谵妄狂躁者.亦邪正相搏之象.惟声息低微.不能转侧.乃在所忌.其舌或蓝或灰或黑.有仅在一偏.有全体皆透.均不得据为凶候.故治妇科伤寒温病.起手即宜兼和血以防之.否则.病愈而络瘀不净.积为胃痛腰疼痼疾.又世以黑而芒刺为热.湿润为寒.然瘀血舌黑.虽热而不生芒刺.有烟瘾人.虽寒而亦见燥裂.在察其兼证以别之.盖男子之血.必因寒而瘀.因热而瘀.因温病过服寒剂.遏热闭络而瘀.女子不必因寒因热邪.与血不必相入.而血能自瘀.故病愈.而黑不退者有之.
温病与伤寒迥不相同.伤寒必在冬月.温病四时皆有.伤寒乃感严寒之气.日传一经.宜分六经施治.温病乃感温热秽浊之气.传变不定.宜分上中下三焦.及邪之在气在血以治之.以古书所列温病而论.春初风木当令而病者为风温.春末夏初温热渐盛则为温热.夏令病暑热盛于湿者.为暑温.(暑温即受暑也.若过时而发.则为伏暑.)长夏初秋湿盛于热者.为湿温冬令过暖.阳不潜藏.则为冬温.秽厉传染.家家如是.如徭役然.是为温疫.秽浊太甚.诸温夹毒.则为温毒.以上各证.名目甚繁.而究其治法.只须细审温邪之兼湿与否.及湿温二邪.孰多孰少.以为用药之差别.今以温邪之不兼湿者.统归风温类.列为上卷.温邪之兼湿者.统归湿温类.列为下卷.(叶氏温热论.薛氏温热赘言.皆以风湿对待立论.故仿之.)而二卷之中.又各按三焦分为三篇.如此分门别类.庶可一目了然.惟上卷之风温温热冬温温毒.治法并皆相同.(温毒稍兼解毒)下卷之湿温暑温.则分湿多热多.用药稍有区别.(按湿热合邪之证.凡热多于湿者.皆可以暑温法治之.湿多于热者.皆可以湿温法治之.不必拘定夏秋时令.亦有其人本体有湿.外感温热而病者.不拘四时.皆为湿温.治法并同.古书分时论证.但言其大概耳.)至温疫乃一时厉气流行.或兼湿.或不兼湿.初无一定.须临时察其如何见证按两卷所列各条.根据法施治.故于二卷中俱列其目.总之温热最易伤阴.无论挟湿挟燥.均须刻刻防其伤阴为第一要义.最忌麻黄桂枝羌活独活升麻柴胡等辛温升散之药.倘误用之.重伤其阴.必致轻病变重.重病变为不起.不可不慎也.
伤寒邪从毛窍而入.自下而上.始于足太阳.温病邪从经络及口鼻而入.自上而下.始于手太阴.寒为阴邪.阴盛必伤阳.故首郁遏太阳经中之阳气.而为头痛身热项强脊痛等证.以阴盛伤人之阳也.温为阳邪.阳盛必伤阴.故首郁遏太阴经中之阴.气而为咳嗽自汗口渴头痛身热等证.以阳盛伤人之阴也.知此阴阳两大法门.则伤寒温病之辨自 然于心目矣.伤寒初病.身虽发热.一二日内必不烦渴.左手之脉必紧盛倍于右手.温病身一热即口燥咽干而渴.右手之脉洪大倍于左手.冬温初起头痛恶风寒身热自汗.与伤寒证太阳中风无异.此处最易相混.但伤寒中风脉浮缓.中寒脉浮紧此则不缓不紧而动数.且有口渴及午后热甚等证.与伤寒判然不同.至春夏时天气渐暖.则只有温病.绝无伤寒.更不难知矣.伤寒病六经递传.或汗或下.邪退即愈.温病则传变不常.不能一发便尽.有得汗热退.二三日复热如前者.有得下里和.二三日复见表热者.有表和复见里证者.总由邪气未尽之故.宜随其见证.细心体认.根据法疗治.方不致误.不可一见变证.遽尔张皇.胡疑乱猜.以致误人性命也.
(温病变幻甚多.非博考不能详尽.此特粗示规模.俾知门迳而已.)
·白舌.凡白苔之润而薄者.为滑白.初病邪在气分也.润而浓者为腻白.湿痰重也.干燥而白者.为干白.肺胃津伤.未及化黄而已干也.先以甘寒润之.待其转黄再议攻下.俟黄退见薄滑新苔.乃为病愈.若白如积粉.板贴不松者.为粉白.乃疫毒入踞募原也.温病见此最重.先以银翘散透解.如不效.再用达原饮法.
·黄舌.有地而浓者为浓黄.甚则老黄灰黄燥裂有纹.宜用增液承气下之.(凡苔见裂纹.下时均宜加增液汤.) 虽黄而润.或薄而滑者.热未伤津也.犹可清热透表若薄而干者.宜甘寒养津.忌苦重之药.黄白相兼.乃气分之邪未全入里.宜用表里兼治法.
·黑舌.苔黑而燥者为燥黑甚则生芒刺.(凡舌生芒刺.不拘黄白黑色.皆为上焦热极.)乃胃大热而津枯也.宜酌用白虎承气等剂.如黑而润者为阴亏.不可攻下.滑黑无苔为胃燥.宜甘寒养胃.又有当下而下.病已减而舌仍黑者.
乃苔皮焦枯未脱.不久自脱.勿再误下也.
·绛舌.无苔而深红色为绛舌.绛而兼黄白色者.气分之邪未全入里.宜两清营卫.绛色中有黄白碎点.或大红点者.热毒盛也.宜黄连金汁等清之.纯绛鲜色者.邪已入营.包络受病也.宜犀角鲜生地郁金石菖蒲等味.重则牛黄丸至宝丹开之.若舌色紫暗.乃其人素有瘀血.与邪相搏.当加散血之品.如丹皮丹参琥珀桃仁之类.虽绛而干枯不鲜者.
肾阴涸也.急以阿胶鸡子黄地黄天冬等救之.
·自汗.温病邪热熏蒸.不因发散而汗自出.为自汗.邪退汗自止.若自汗复大热大渴.即系白虎证.里邪盛亦多自汗.必下后续得战汗方解.均不可误认为表虚也.
·盗汗.寐则汗出.醒则汗止也.温病伏邪内盛.热蒸于外.故作盗汗.邪退汗自止.亦勿认为表虚若温病已愈.
脉静身凉.复得盗汗或饮食劳动而自汗者.乃表虚也.
·战汗.乃邪气与正气相争也.气盛则一战而汗解.邪盛虽战而无汗.当其战时.不可扰动.听其自然.汗出即解.
如不解.或次日.或隔一二日.必复战.勿疑为疟.
·肤冷.温病战汗后.肤冷如冰.甚则倦卧不语.此乃阳从汗泄之故.当任其安卧静养.待过一昼夜.阳气来复.
自然温暖如常.切勿认为脱证惊惶呼唤.盖脱证脉必急疾.躁扰不能安卧.此则脉象和缓.安神稳睡.正邪退病除之吉兆也.
·发黄.湿热壅遏于中.小便不利.则周身发黄.其黄亮如金者名阳黄.热重也.黄暗而滞者名阴黄.湿重也.阳黄用四苓散加茵陈栀子滑石木通.阴黄用四苓散加官桂苍术浓朴之类.
·化疟.温疟暑疟与常疟不同.常疟作止有时.此则作止无定.常疟寒热两平.此则寒轻热重.或单热不寒.常疟发后饮食如故.无甚舌苔.此则不思饮食舌苔浓腻.常疟发于少阳此则发于阳明.若概用柴胡汤.不惟不能去病.反将由浅引深.宜用加减清脾饮治之.
·化痢.温病湿热内蕴.气血凝滞.致成痢疾者.宜用加减芩芍汤治之.
·痹证.湿温邪滞经络.或腰膝疼重.步履艰难.或似半身不遂.起立不便.皆温热失治.伤及筋隧而然.若认为痿证.则误矣.宜用威灵仙汉防己川萆 生苡仁牛膝桑枝桂枝之属.
·结胸.胸脘按之痛者是也.宜用加味小陷胸汤.
徐徐推之使下.若但胸膈满闷.按之有形不痛者.为胸痞.宜用辛开之品.轻者杏仁橘皮薤白.重者枳实黄连半夏之类.
虽舌绛神昏.但胸下拒按.即宜参以辛开.不可率投凉润也.
·阳极似阴证.初病手足逆冷.周身如冰.面如蒙垢.头痛似劈.饮热恶凉.甚则脉亦沉伏.纯若阴邪.但以小便赤白为辨.赤即阳厥.亟用清热败毒药.其伏热自还于表.仍照温病法治之.
·自复.疫邪已退.无因反复谓之自复.乃余邪未尽也.随其见证以轻药治之.
·食复.温病新愈后.因饮食不慎.以致吞酸嗳腐.胸腹满闷.身热又作.名曰食复.轻则减食自愈重则用药稍稍消导之.
·劳复.病愈后脉证俱平.惟元气未复.或因多言劳动.或因沐浴梳头.以致前证复发.静养自愈.或调补气血以待元气自复.万不可误进猛剂.再剥削之.
·转变.温病用药.须知转变.不可执定.如治湿温.于面白阳微之人.凉药用至十分六七.即勿再用.恐过凉则阳必伤也.面苍火重之人.凉药用至十分六七.虽热减身寒.仍不可遽用温补.恐火虽熄犹有余焰也.又如复脉及大小定风珠诸方.为温病阴液干枯.肝风内动之圣药.然用至数剂后.察其风平液复.即宜改用轻剂调理.若因见效.服之太过.则沉阴伤胃.必有食减面肿之患.总之药期中病.过犹不及.聊举数端.余可类推也.
妇人病温,与男子同。所异胎前产后,以及经水适来适断。大凡胎前病,古人皆以四物加减用之,谓护胎为要,恐来害妊,如热极用井底泥,蓝布浸冷,覆盖腹上等,皆是保护之意。
但亦要看其邪之可解处,用血腻之药不灵,又当审察,不可认板法。然须步步保护胎元,恐病邪陷也。至于产后之法,按方书谓慎用苦寒药,恐伤其已亡之阴也。然亦要辨其邪能从上中解者,稍从症用之亦无妨,不过勿犯下焦,且属虚体,当如虚怯人病邪而治。总之毋犯实实虚虚之戒。况产后当气血沸腾之候,最多空窦,邪势必乘虚内陷,虚处受邪,为难治也。
如经水适来适断,邪将陷血室,少阳伤寒言之甚详,不必多赘。但热病与正伤寒不同,仲景立小柴胡汤,提出所陷热邪,参、枣扶胃气,以冲脉隶属阳明也,此与虚者为合治。若邪热陷入,与血相结者,当宗陶氏小柴胡汤,去麦、枣。加生地、桃仁、楂肉、丹皮、犀角等。
若本经血结自甚,必少腹满痛,轻者刺期门,重者小柴胡汤去甘药,加延胡、归尾、桃仁,夹寒加肉桂,心气滞者加香附、陈皮、枳壳等。然热陷血室之症,多有谵语如狂之象,防是阳明胃实,当辨之。血结者,身体必重,非若阳明之轻利便捷者,何以故邪?阴主重浊,络脉被阻,侧旁气痹连胸背,皆拘束不遂,故去邪通络,正合其病。往往延久上逆心胞,胸中痛,即陶氏所谓血结胸也。王海藏出一桂枝红花汤,加海蛤、桃仁,原为表里上下一齐尽解之理,若此方大有巧手,故录出以备学人之用。伤寒每以风伤卫用桂枝汤寒伤营用麻黄汤法,小儿肌疏易汗,难任麻、桂辛温表邪。太阳治用轻,则紫苏,防风一二味。身痛则羌活,然不过一剂。伤风症亦肺病为多,前、杏、枳、桔之属,辛胜即是汗药,其葱豉汤,乃通用妊娠一门,总以补气养血安胎为主,则万病自除矣。
《内经》曰∶人之伤于寒也,则为病热。又曰∶热病者,伤寒之类也。此之言热病,乃冬令严寒,人触冒之,感而即病之谓,而非夏时暑病为热病之比。夏时热病,今夏至后,天令暑热炎蒸之邪,感伤于人,与冬时伤寒之热病,大不侔也。冬寒之热病,自表而入,夏暑之热病,自内而发。病不同时,故治法亦异。辛温发表与寒凉清解,有不可同日语矣。自王叔和序《伤寒论》而曰∶中而即病,名曰伤寒,不即病者,寒毒藏于肌肤,至春变为温病,夏至变为暑病。暑病者,热极重于温也。斯言出,而后世医者,俱以春时之温病,由冬伤之寒而变;夏月之暑病,亦由冬伤之寒而变。是温病、热病,皆因冬时受寒,而至春、夏以变焉者也。其言不大谬乎?经云∶冬伤于寒,春必病温者,盖以冬时不藏精,触冒寒邪,则春时必有温病之症,非以春时之温病,必自冬寒而变也。又云∶夏至后病热为暑。此本天令大热之气,即时感受而成,岂有寒毒藏于肌肤之中,至春不发,历过春三月,伏藏至夏至后,而又变为热,有是理乎?叔和又云∶三月、四月,其时阳气尚微,为寒所折,病热则轻;五月、六月,阳气已盛,为寒所折,病热则重。夫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之寒,此暴时之寒气也,与冬令严寒伏藏之寒不同。既曰春变为温,夏变为热,由冬时之寒传变而来,又云阳气已盛,为寒所折,则其变病为温、为热,其冬令之寒乎?抑时行之寒乎?立言为矛盾矣。夫风寒伤人,未发病已前,不能预知其客于某经络、某脏腑,及其发病已后,而后能审其为何因何感也。若谓冬时受寒,而必逆决为春之必变为温病也,夏之必变为热病也,则凿而不可稽矣。大约冬伤于寒而即病者,曰伤寒;冬不藏精而春病者,曰温病;夏伤于暑而病热者,曰热病。此三证本各以其时受病,而非寒变为温、变为热之谓也。
从立春节后,其中无暴寒,又不冰雪,而人有壮热为病者,此属春时阳气发于外,冬时伏寒变为温病。(春温应常纪者有四∶岁少阳司天之政,初之气;太阳司天之政,初之气;阳明司天之政,终之气;太阴司天之政,二之气,皆病温。其不应常纪而反常者,不可候之,而随时变易也。)
冬伤于寒,春必温病。(全文见五脏。)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治见冬温。)
阳脉洪数,阴脉实大者,遇温热变为温毒。(论见大法。治见发 。《活人》云∶初春发 、咳嗽,为温毒。)
发汗不解,身灼热,为风温。其证脉浮汗出,身重多眠。盖其病不独见于春间,故另立风温门。尺肤热甚,脉盛躁者,病温也。(全文见诊。)夫精者,身之本也,故藏于精者,春不病温。
凡治温病,可刺五十九穴。成注云∶所谓五十九穴者,刺两手内外侧各三,凡十二 ,五指间各一,凡八 ,足亦如之。头入发际一寸傍三分各三,凡六 ,巅上一,囟会一,发际一,廉泉一,风池二,天柱二。(《内经》云∶气口静,人迎躁者取之,若气口人迎皆静者,勿刺也。人迎,谓结喉动脉也。)王太仆注《素问》五十九刺云∶刺头上五行。五行者,以越诸阳之热逆也。(谓头中行上星、囟会、前顶、百会、后顶五穴,头第二行两傍五处、承光、通天、络 、玉枕十穴,第三行两傍临泣、目窗、正营、承灵、脑空十穴也。)大杼、膺俞、缺盆、背俞,此八者以泻胸中之热也。气街、三里、巨虚上下廉,此八者,以泻胃中之热也。云门、 骨、委中、髓空,此八者,以泻四肢之热也。五脏俞傍五,此十者,以泻五脏之热也。(谓背第五行两傍魄户、神堂、魂门、意舍、志室十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