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
参考:石灰 , 石膏 , 礜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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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治上消证。夫上消者,渴而多饮也。由邪火在胃,血液大伤。血为阴,阴伤而引水以救者,阴与阴相亲也。白虎汤力能灭火以有阴,故治之而愈。
一治心下一寸间发生疮疾,红肿痛甚。按心下一寸,乃胃之上口也。因邪热结于胃之上口间,故发生疮疾。白虎汤专清胃热,故治之而愈。
一治牙龈红肿痛甚,饮冷。夫牙龈乃阳明所主,今胃火聚于上,故见红肿痛甚,又见饮冷,知其邪火伤阴。白虎汤力能清胃热,故治之而愈。
一治两乳红肿痛甚。两乳乃阳明脉过之所,今见红肿痛甚,是胃中之邪热壅滞所致也。白虎汤专清胃热,热邪去而肿自消,故治之而愈。
一治谵语遗尿,口不仁而面垢,三阳并病。谵语者,邪热入于阳明之府也;遗尿者,邪热合于太阳之府也;口不仁而面垢者,邪热合于少阳之腑也。白虎汤力能清热,一热清而三病立解,故治之而愈。
此方功用颇多,加减变通亦多,《伤寒》书言之甚详,其中尚有背寒一证,亦用之。学者当辩而明之。
罗某,女,18岁,高城村人。发热两月余,每日下午体温波动于39℃~40℃间,至子夜热减,徘徊于37℃左右。
某医用解热之安乃近、抗菌之青霉素治疗月余,汗出热退,继而复热。自服开胸顺气丸4袋,亦不应。验其血、尿常规,均属正常。
视其面色潮红,舌质红润少苔。询知寒热往来,热时头汗如蒸。寒时战栗欲被。恶心呕吐,口干口苦,喜冷思饮,渴饮无度,大便不干,小便色黄。脉来滑数无力。
观其脉症,病属少阳阳明合病。既有表邪,复有里热,岂能舍表求里,或舍里求表?发汗未伤及气阴,开泄未形成结胸、坏病者,正气可支也。如此简单明了之证,治不如法,逶延二月之久,《伤寒论》一书可不读乎?拟小柴胡合白虎汤,以和解少阳,兼清阳明。
柴胡24g 黄芩10g 半夏10g 人参6g 甘草6g 石膏45g 知母10g 天花粉15g 生姜6片红枣6枚
一昼夜连进二剂,大便三次,次日寒热解,渴饮止,诸症均失。
辛亥秋,余晋引南旋,奉杨俊卿文鼎中丞奏随赴秦,在沪未行,会武汉革命事起,道阻不得往,时事日非,遂壶隐淞滨,亲友延余诊治者,公启一函,为余揄扬,由孙燕秋文诒主稿,孙亦知医者,函中颇于医理有所阐发,故录出,且以志厚谊于勿谖焉。《函》:陆君晋笙,向与都人士游,鲜知其能医者,即或知之,亦不意其邃于医者, 自避来申,颜其居曰“景景医室”,应病家之招。诚保患湿温,嘉年之侄应欢亦患湿温,君谓:
彭 [某]体肥,湿重热轻;邹[某]体瘦,热重湿轻,同一渗湿清热,而分量不同。承豫亦患湿温,君谓热为湿遏,宜先温化,然后用苦寒淡渗,其治法又不同。家怡患腹胀,疝气偏坠,痛不可忍,君谓舌苔白腻而厚,是肝气为寒湿所遏,用苍术、厚朴、柴胡、茴香等,一剂而愈,翌日已出门。
廷韶两子并患疹?君谓长者有汗,两关数甚,宜石膏、决明;幼者无汗,宜荆芥、薄荷,而方中之以辛凉解表则又同。文诒予疹兼泄泻,君谓是肺移热于大肠,邪有去路,于病为顺,断不可升提止涩,又不可因势下导,下导则表邪内陷,疹透邪尽,则泄自止,其言果验。元基于患疹内隐,反见恶寒等象,或以为寒,将用桂、术、橘,半,君谓不可,此温热内伏,改用牛蒡、豆豉、淡豆卷、银花、丹皮、石膏而安。承豫一子一女,并发热恶寒,君谓鼻塞微咳, 目含水气,将发疹矣,先以发透之, 自见疹至全愈,曾无多剂,未误治治也。
国桢女患风温发疹,经方来而忽止,君用辛凉之剂,而佐以丹皮、丹参等。又见其治周姓女,同患风温,经将尽而邪袭入,君亦用辛凉之剂,而佐以元参、生地等.同一热入血室,而君谓一血虚、一有瘀,是以佐使之药异,且病皆属热.是以一不用桃仁、菱蔚,一不用川芎、当归也。
又见其治周姓予,面赤大汗,神昏谵语,或以为邪入心包,君谓呼之神清,左才不数,右关浮滑数,此白虎证也,误用清心丸、至宝丹则反领邪入内矣。
嘉年之侄孙女,午九岁,幼居北地,曹种牛痘,今患似疹者累累,君谓此天花也,乃从前余毒未净,北地高寒.蓄而不泄,今南来,感时气而发,虽云痘出五脏,古法用温,然今乃热毒伤阴,断难泥古,用解毒养阴药而痊。
静章两子相戏,伤长者,胸痛甚,静章以为伤也.君视之曰非是。适感时气,气阻胸膈耳,用疏表气分而愈。设投行血消瘀之剂,误矣。他如溥孙之患类中风,人龙内予之患大头风,盛年之子女,子妇孙辈患各症,无不药到病除。此外目击其治验,更指不胜屈,姑就嘉年等熟人赖其治愈者,略述一二,为之表彰,以鸣谢忱。邹嘉年、潘盛年、冯廷韶。孙文诒,金国桢、顾元基、彭溥孙、潘静幸、彭诚保,钱人龙、刘家怡.汪承豫同启。
知母六两石膏(碎)一筋甘草(炙)二两粳米六合
右四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汤成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集解】
柯琴曰:阳明邪从热化,故不恶寒而恶热,热蒸外越,故热汗出,热烁胃中,故渴欲饮水,邪盛而实,故脉滑,然犹在经,故兼浮也。盖阳明属胃,外主肌肉,虽内外大热而未实,终非苦寒之味所宜也。石膏辛寒,辛能解肌热,寒能胜胃火,寒能沉内,辛能走外,此味两擅内外之能,故以为君;知母苦润,苦以泻火,润以滋燥,故用为臣;甘草、粳米调和于中宫,且能土中泻火,稼穑作甘,寒剂得之缓其寒,苦剂得之平其苦,使二味为佐,庶大寒大苦之品,无伤损脾胃之虑也。煮汤入胃,输脾归肺,水精四布,大烦大渴可除矣。白虎为西方金神,取以名汤,秋金得令,而炎暑自解。
方中有更加人参者,亦补中益气而生津也。用以协和甘草粳米之补,承制石膏知母之寒,泻火而土不伤,乃操万全之术者也。
□
病人烦热,汗出则解,又如疟状,日晡所发热者,属阳明也。脉实者,宜下之;脉浮虚者,宜发汗。下之与大承气汤,发汗宜桂枝汤。
【注】
病人,谓病太阳经中风、伤寒之人也。太阳病烦热,汗出则应解矣。今又寒热如疟状,每至日晡所即发潮热,日晡者,乃申酉阳明王时,故曰:属阳明也。证虽如此,当审其果尽归阳明耶?抑或尚兼太阳也?故又当以脉辨之:若脉实者,邪已入里,则汗出潮热,为阳明下证,宜与大承气汤下之;若脉浮虚者,邪尚在表,则寒热如疟,仍属太阳当汗之证也,宜与桂枝汤汗之。
【集注】
程知曰:病人得汗后,烦热解,太阳之邪,将尽未尽,其人复如疟状,日晡时发热,则邪入阳明审矣。然虽已入阳明,尚恐未离太阳,故必重辨其脉,脉实者可下;若脉浮虚者,仍是阳明兼太阳,便宜汗而不宜下也。
□
太阳病,若吐、若下、若发汗后,微烦小便数,大便因□者,与小承气汤和之愈。
【注】
太阳病,若吐、若下、若发汗后不解,入里微烦者,乃栀子豉汤证也。今小便数,大便因□,是津液下夺也,当与小承气汤和之,以其结热未甚,入里未深也。
【集注】
喻昌曰:微烦小便数,大便因□,皆是邪渐入里之机,故用小承气汤和之。
程应旄曰:吐、下、汗后而见烦证,征之于大便□,固非虚烦者比。然烦既微而小便数,当由胃家失润,燥气客之使然,胃虽实非大实也。以小承气汤取其和也,非大攻也。
治下痢,或赤、或白、或赤白参半,下重腹疼,周身发热,服凉药而热不休,脉象确有实热者。
生石膏(二两,捣细) 生杭芍(八钱) 生山药(六钱) 人参(五钱,用野党参按此分量,若辽东真野参宜减半,至高丽参则断不可用) 甘草(二钱)
上五味,用水四盅,煎取清汤两盅,分二次温饮之。
此方,即《伤寒论》白虎加人参汤,以芍药代知母、山药代粳米也。痢疾身热不休,服清火药而热亦不休者,方书多诿为不治。夫治果对证,其热焉有不休之理?此乃因痢证夹杂外感,其外感之热邪,随痢深陷,永无出路,以致痢为热邪所助,日甚一日而永无愈期。惟治以此汤,以人参助石膏,能使深陷之邪,徐徐上升外散,消解无余。加以芍药、甘草以理下重腹疼,山药以滋阴固下,连服数剂,无不热退而痢愈者。
按∶外感之热已入阳明胃腑,当治以苦寒,若白虎汤、承气汤是也。若治以甘寒,其病亦可暂愈,而恒将余邪锢留胃中,变为骨蒸劳热,永久不愈(《世补斋医书》论之甚详)。石膏虽非苦寒,其性寒而能散,且无汁浆,迥与甘寒粘泥者不同。而白虎汤中,又必佐以苦寒之知母。即此汤中,亦必佐以芍药,芍药亦味苦(《神家本草经》)微寒之品,且能通利小便。故以佐石膏,可以消解阳明之热而无余也。
一叟,年六十七,于中秋得痢证,医治二十余日不效。后愚诊视,其痢赤白胶滞,下行时,觉肠中热而且干,小便亦觉发热,腹痛下坠并迫。其脊骨尽处,亦下坠作痛。且时作眩晕,其脉洪长有力,舌有白苔甚浓。
愚曰∶此外感之热挟痢毒之热下迫,故现种种病状,非治痢兼治外感不可。遂投以此汤,两剂,诸病皆愈。其脉犹有余热,拟再用石膏清之,病家疑年高,石膏不可屡服,愚亦应征他往。后二十余日,痢复作。延他医治疗,于治痢药中,杂以甘寒濡润之品,致外感之余热,永留肠胃不去,其痢虽愈,而屡次反复。延至明年仲夏,反复甚剧。复延愚延医,其脉象、病证皆如旧。因谓之曰,去岁若肯多服石膏数两,何至有以后屡次反复,今不可再留邪矣。仍投以此汤,连服三剂,病愈而脉亦安和。
一人,年四十二,患白痢,常觉下坠,过午尤甚,心中发热,间作寒热。医者于治痢药中,重用黄连一两清之,热如故,而痢亦不愈。留连两月,浸至不起。诊其脉,洪长有力,亦投以此汤。为其间作寒热,加柴胡二钱,一剂热退痢止,犹间有寒热之时。再诊其脉,仍似有力,而无和缓之致。知其痢久,而津液有伤也,遂去白芍、柴胡,加玄参、知母各六钱,一剂寒热亦愈。
一媪,年六旬,素多疾病。于夏季晨起,偶下白痢,至暮十余次。秉烛后,忽然浑身大热,不省人事,循衣摸床,呼之不应。其脉洪而无力,肌肤之热烙指。知系气分热痢,又兼受暑,多病之身,不能支持,故精神昏愦如是也。急用生石膏三两、野台参四钱,煎汤一大碗,徐徐温饮下,至夜半尽剂而醒,痢亦遂愈。诘朝煎渣再服,其病脱然。
一人,年五十余,于暑日痢而且泻,其泻与痢俱带红色,下坠腹疼,噤口不食。医治两旬,病势浸增,精神昏愦,气息奄奄。诊其脉,细数无力,周身肌肤发热。询其心中亦觉热,舌有黄苔,知其证夹杂暑温。暑气温热,弥漫胃口,又兼痢而且泻,虚热上逆,是以不能食也。遂用生山药两半、滑石一两、生杭芍六钱、粉甘草三钱,一剂诸病皆见愈,可以进食。又服一剂全愈。
此证用滑石不用石膏者,以其证兼泻也。为不用石膏,即不敢用人参,故倍用山药以增其补力。此就通变之方,而又为通变也。
痢证,又有肝胆肠胃先有郁热,又当暑月劳苦于烈日之中,陡然下痢,多带鲜血,脉象洪数,此纯是一团火气。宜急用大苦大寒之剂,若芩、连、知、柏、胆草、苦参之类,皆可选用。亦可治以白虎汤,方中生石膏必用至二两,再加生白芍一两。若脉大而虚者,宜再加人参三钱。若其脉洪大甚实者,可用大承气汤下之,而佐以白芍、知母。
有痢久而清阳下陷者,其人或间作寒热,或觉胸中短气。当于治痢药中,加生黄 、柴胡以升清阳。脉虚甚者,亦可酌加人参。又当佐以生山药以固下焦,然用药不可失于热也。有痢初得,兼受外感者,宜于治痢药中,兼用解表之品。其外邪不随痢内陷,而痢自易治。不然,则成通变白虎加人参汤所主之证矣。
痢证初得虽可下之,然必确审其无外感表证,方可投以下药。其身体稍弱,又宜少用参、 佐之。
痢证忌用滞泥之品,然亦不可概论。外祖母,年九旬。仲夏下痢赤白甚剧,脉象数而且弦。愚用大熟地、生杭芍各一两煎汤,服下即愈。又服一剂,脉亦和平。
痢证间有凉者,然不过百中之一耳,且又多系纯白之痢。又必脉象沉迟,且食凉物,坐凉处则觉剧者。
治以干姜、白芍、小茴香各三钱,山楂四钱,生山药六钱,一两剂即愈。用白芍者,诚以痢证必兼下坠腹疼。
即系凉痢,其凉在肠胃,而其肝胆间必有伏热,亦防其服热药,而生热也。
凡病患酷嗜之物,不可力为禁止。尝见患痢者,有恣饮凉水而愈者,有饱食西瓜而愈者。总之,人之资禀不齐,病之变态多端,尤在临证时,精心与之消息耳。曾治一少年,下痢,昼夜无数,里急后重。投以清火通利之药数剂,痢已减半,而后重分毫不除。疑其肠中应有阻隔,投以大承气汤,下燥粪长数寸而愈。设此证,若不疑其中有阻隔,则燥粪不除,病将何由愈乎?
有奇恒痢者,张隐庵谓,其证三阳并至,三阴莫当,九窍皆塞,阳气旁溢,咽干喉塞痛,并于阴则上下无常,薄为肠 。其脉缓小迟涩,血温身热者死,热见七日者死。盖因阳气偏盛,阴气受伤,是以脉小迟涩。此证急宜用大承气汤泻阳养阴,缓则不救。若不知奇恒之因,见脉气平缓,而用平易之剂,必至误事。
夫妇人体虚,受风邪之气,随血而行;或淫溢皮肤,卒然挚痛,游走无有常处,故名为走疰也。加减小续命汤主之。
唐宋人论白虎病,证治不一,猝不易晓。以泉考之,其别有三。一为年神。《病源》卷四十八云∶太岁在卯,即白虎在寅。准此推之,知其神所在,小儿有居处触犯此神者,便能为病,其状身微热,有时啼唤,有时身小冷,屈指如数,似风痫,但手足不螈 耳!又《外台》卷十三,苏孝澄云白虎病,妇人因产犯白虎,丈夫因眠卧犯白虎,其病口噤,手拳,气不出是也。一为粪神。《证类本草》云∶白虎鬼古人言如猫,在粪堆中,亦云是粪神。今时扫粪,莫置门下,令人病此。陈藏器云治法,以鸡子揩病者痛处,咒愿送着粪堆头上,勿反顾,不过三次瘥。白虎是粪神,爱吃鸡子也是也。今湖俗名此曰送客人。但古为白虎设,今则沿用而忘所自耳!一为历节风。以其百节皆痛,昼差夜剧,如虎之啮,故名。亦见《外台》。近世谓之白虎历节,治属风家。白虎病须别此三者,斯知古论有条不紊。
白虎西方金神也.应秋而归肺.热甚于内者.以寒下之.热甚于外者.以凉解之.其有中外俱热.内不得泄.外不得发者.非此汤则不能解之也.夏热秋凉.暑 之气.得秋而止.秋之令曰处暑.是汤以白虎名之.谓能止热也.知母味苦寒.内经曰.热淫所胜.佐以苦甘.又曰.热淫于内.以苦发之.欲彻表热.必以苦为主.故以知母为君.石膏味甘微寒.热则伤气.寒以胜之.甘以缓之.热胜其气.必以甘寒为助.是以石膏甘寒为臣.甘草味甘平.粳米味甘平.脾欲缓.急食甘以缓之.热气内蕴.消燥津液.则脾气燥.必以甘平之物缓其中.故以甘草粳米为之使.是太阳中 .得此汤则顿除之.即热见白虎而尽矣.立秋后不可服.以秋则阴气平矣.白虎为大寒剂.秋王之时.若不能食.服之而气哕逆不能食.成虚羸者多矣.(春沂云立秋后至多矣四十二字疑后人所加.)
知母(君六两) 石膏(臣一斤碎) 甘草(使二两炙) 粳米(使六合)
上四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汤成.去渣.温服一升.日三服.
江阴缪姓女,予族侄子良妇也,自江阴来上海,居小西门寓所,偶受风寒,恶风自汗,脉浮,两太阳穴痛,投以轻剂桂枝汤,计桂枝二钱,芍药三钱,甘草一钱,生姜二片,大枣三枚。汗出,头痛差,寒热亦止。不料一日后,忽又发热,脉转大,身烦乱,因与白虎汤。
生石膏(八钱) 知母(五钱) 生草(三钱) 粳米(一撮)
服后,病如故。次日,又服白虎汤,孰知身热更高,烦躁更甚,大渴引饮,汗出如浆。又增重药量,为石膏二两,知母一两,生草五钱,梗米二杯,并加鲜生地二两,天花粉一两,大小蓟各五钱,丹皮五钱。令以大锅煎汁,口渴即饮。共饮三大碗,神志略清,头不痛,壮热退,并能自起大小便。尽剂后,烦躁亦安,口渴大减。翌日停服,至第三日,热又发,且加剧,周身骨节疼痛,思饮冰凉之品,夜中令其子取自来水饮之,尽一桶。因思此证乍发乍止,发则加剧,热又不退,证大可疑。适余子湘人在,曰,论证情,确系白虎,其势盛,则用药亦宜加重。第就白虎汤原方,加石膏至八两,余仍其旧。仍以大锅煎汁冷饮。服后,大汗如注,湿透衣襟,诸恙悉除,不复发。惟大便不行,用麻仁丸二钱,芒硝汤送下,一剂而瘥。
【按】白虎汤证有由直中天时之热而起者,有由自身积热而起者,若前案所引是也。有非直起于热,而由寒化热者,即由桂枝汤证转为白虎汤证者,若本案所言是也。
仲圣曰,“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是即由寒化热之明证。本条之意若曰:“有患桂枝汤证者于此,医者认证不误,予以桂枝汤。服汤已,应热退病除,但病者忽大汗出后,反大烦渴不解,脉且转为洪大。是盖其人素有蕴热,因药引起,或药量过剂所致,但勿惧,可以白虎加人参汤一剂愈之。其属有蕴热者可以顺便除之,其属药量过剂者,此即补救法也。”本条即示桂枝汤证化为白虎汤证之一例。
人多以桂枝麻黄二汤齐称,我今且撇开麻黄,而以白虎合桂枝二汤并论之。余曰桂枝汤为温和肠胃(若以其重要言,当曰胃肠)之方,白虎汤则为凉和肠胃之方。桂枝证之肠胃失之过寒,故当温之,温之则能和。白虎证之肠胃失之过热,故当凉之,凉之则亦能和。和者,平也,犹今人所谓水平,或标准也。失此标准则病,故曰太过等于不及,犹言其病一也。桂枝汤证肠胃之虚寒,或由于病者素体积弱使然,或由于偶受风寒使然,或更合二因而兼有之。白虎汤证肠胃之实热,容吾重复言之,或由于病者素体积热使然,或由于由寒化热使然,或竟由直受热邪使然,或竟合诸因而兼有之。来路不一,证状参差,而医者予以方,求其和则同。方药不一,而方意则同。桂枝汤有桂芍以激血,生姜以止呕,同是温胃。白虎汤之石膏知母同是凉胃。大枣免胃液之伤,粳米求胃津之凝。余下甘草一味,同是和肠,防其下传。两相对勘,一无遁形。
吾师治白虎汤证之直起于热者,用白虎汤,治白虎汤证之由寒化热者,亦用白虎汤。无所谓伤寒,无所渭温热,是乃仲圣之正传。乃温热家硬欲分伤寒温热为尔我彼此,谓由寒化热者是伤寒,由热直起者是温热。然则治伤寒之白虎汤证用白虎汤,治温热之白虎汤证,曷不用其它神汤妙药,而终不脱石膏知母耶?是故温热伤寒之争,甚无谓也。
【221】阳明病,脉浮而紧,咽燥口苦,腹满而喘,发热汗出,不恶寒,反恶热,
身重。若发汗,则躁,心愦愦,反谵语。若加烧针,必怵惕烦躁,不得眠。若下之,
则胃中空虚,客气动膈,心中懊憹,舌上苔者,栀子豉汤主之。方在太阳八十九(方【34】)。
【222】若渴欲饮水,口干舌燥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方在太阳三十九(方【8】)。
【223】若脉浮发热,渴欲饮水,小便不利者,猪苓汤主之。
阳明病,脉浮而紧,有太阳证,咽燥舌干,有少阳证,腹满,有太阴证。发热汗出,不恶寒,反恶热,则胃热外发矣,但有太阴腹满,则土湿颇旺,未免身重耳。湿盛阳虚,汗、下、烧针,俱属不可。若发汗,则阳亡躁生,神败心惛,而反谵语。若加烧针,汗去阳亡,必怵惕烦躁,不得眠卧。若下之,则阳亡土败,胃中空虚,不能堤防阴邪,下焦客气,遂逆动于膈下,拒格胸中之阳,心中懊憹,而生瘀浊。心窍于舌,瘀浊在心,舌上苔生者,宜栀子豉汤,涌瘀浊而清烦热也。若下后阴亡,渴欲饮水,口干舌燥者,宜白虎加人参汤,清金而泻热,益气而生津也。若下后阳败而土湿,脉浮发热,渴欲饮水,小便不利者,宜猪苓汤,二苓、滑、泽,利水而泻湿,阿胶润木而清风也。土湿木遏,郁生下热,是以发热。木气堙塞,疏泄不行,故小便不利。木郁风生,肺津伤耗,是以发渴。风气发扬,是以脉浮。腹满身重之人,下之阳败湿增,故见证如此。
此申明上章腹满,小便难之义。
〖猪苓汤〗六十四 (方【77】)
【77】猪苓汤
猪苓去皮 茯苓 泽泻 阿胶 滑石碎,各一两
上五味,以水四升,先煮四味,取二升,去滓;内阿胶烊消。温服七合,日三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