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热
( xinghongre )
别名: 丹痧 , 烂喉丹痧 , 烂喉痧 , 疫喉痧
中医
简介: |
以发热,咽喉肿痛糜烂,皮肤出现弥漫性猩红疹点为主要表现的疫病类疾病。 |
病因: |
本病的发生缘于外感温毒时行疠气之邪。 |
病机: |
病机要点是为邪犯肺胃,外透肌表,内燔营血,伤阴耗血。病位主要在肺、胃。病性属热。 |
诊断: |
本病病位虽在肺胃,而邪毒深伏营血,化火最速,一经发热极易内传营血,气营两燔为常见症状。若正气充盛,疹畅邪出,病势减轻为轻症。若邪热凶险,患儿体弱,毒无以发,则内陷心营,化火生风而成重症。 1.邪侵肺卫 主证:发热骤起,头痛畏寒,灼热无汗,咽部红肿疼痛,吞咽痛甚,皮肤潮红,隐见细小红点,舌红苔薄白,脉浮数有力。 分析:本证为邪毒初犯,病在肺胃所致。疫毒内蕴,循经熏灼,故见咽喉肿痛。邪毒由里外达,故见皮疹隐现。舌红,脉浮数为邪在肺卫之象。 2.邪入气营 主证:高热,烦躁口渴,咽喉红肿疼痛,甚则溃烂,皮疹密布,猩红若丹,弥漫全身,压之退色,便干尿黄,或见神昏谵语,舌绛起刺,苔剥,脉数有力。 分析:本证为热毒化火,邪入气营所致。毒血瘀结上焦,上攻咽喉,故见咽喉红肿腐烂。邪热化火,内逼营血,故见皮疹密布。毒邪炽盛,内陷心肝,则见烦躁神昏。 3.疹后阴伤 主证:身热渐退,皮疹渐消,继则脱屑退皮,咽喉赤烂疼痛渐减,午后低热,唇干口燥,舌红少津,脉细数。 分析:本证为壮热已除,余毒留连所致。余热未清,损耗阴津,故见午后低热。疹后肺胃阴津损耗,故见唇干口燥,舌红少津。 |
类证: |
1.麻疹:初起有咳嗽、喷嚏、流涕、羞明、流泪等症,口腔颊粘膜近臼齿处有 “麻疹粘膜斑”,皮疹多在发热3~4天出现,疹退脱屑后留有色素沉着,白细胞总数减少,中性粒细胞与淋巴细胞数目几乎相等,鼻、咽、眼分泌物涂片染色可见脱落上皮巨核细胞。 2.风疹:以低热。咳嗽、全身皮疹、耳后和枕后臖核肿大为主要特征,皮疹1~2天消退,无脱皮,无咽痛而腐,无莓样苔及面部充血潮红而唇周苍白现象。 3.乳蛾:亦有发热,咽喉肿痛而腐,但无全身皮疹及面部充血潮红而唇周苍白,无杨莓样苔等症。 4.白喉:咽喉肿红且出现白膜不易剥出,皮肤不出现弥漫性红色疹点,常有声嘶。音哑、呼吸困难等症。 |
治疗: |
本病为疫疠时邪燔灼营血致病,故治宜清热、解毒、凉血、护津为总则。初起以清热解毒,宣透达邪为主。邪入气管则宜清营凉血,泄火解毒。恢复期当以养阴生津为要。 一、辨证选方 1.邪侵肺卫 治法:辛凉清透,解毒利咽。 方药:解肌透疹汤加减。银花、连翘、牛蒡子、菊花各10g、薄荷、荆芥、射干各6g,浮萍、蝉衣各5g。咽喉痛甚者加山豆根、桔梗;皮疹出现加紫草、大青叶。2.邪入气营 治法:清气凉营,泻火解毒。 方药:清瘟败毒饮加减。生石膏20g(先煎),生地、丹皮、知母各12g,连翘、黄芩、玄参各10g,黄连、甘草各5g。壮热不退加寒水石、柴胡、烦躁不安加山栀、竹叶;口渴欲饮加花粉、芦根。 3.疹后阴伤 治法:养阴清热,生津润喉。 方药:沙参麦冬汤加减。沙参、麦冬、玉竹各12g,石斛、花粉、白芍各10g,甘草6g。低热不退加丹皮、地骨皮;口烦渴甚加芦根、玄参。 二、专方验方 1.石青合剂:生石膏1800g,大青叶900g,生甘草240g。上药水煎后去渣,浓缩至450ml.再加糖浆150ml。每日服30~60ml,分3次服。用于猩红热之热入营血,毒热炽盛者。 2.凉血解毒汤:生石膏20g,知母9g,芦根25g,丹皮10g,玄参9g,生地9g,牛蒡子6g,桔梗6g,焦栀子6g,绿豆衣10g。水煎服,每日1剂,分3次服。用于猩红热毒热炽盛者。 3.甘桔汤:桔梗9g,天花粉9g,连翘9g,地骨皮9g,麦冬6g,大青叶6g,锦灯笼6g,蝉蜕3g,甘草3g。水煎服,每日1剂,分2次服。用于猩红热后期疱疹消退,身热咽痛减轻,皮肤脱屑,身有微热者。4.化斑汤:人参3g,知母3g,石膏末12g,甘草1.5g,粳米5g。水煎服,每日1剂,分2次服。用于猩红热后期余热未退,气阴已伤者。 |
中药: |
1.透表回春丸:具有清热解毒透疹之功效。用于猩红热初起,咽喉肿痛,皮疹隐现者。1~3岁每服1/3丸,3~6岁每服1/2丸,6岁以上每服1丸,日服2~3次。 2.紫草丸:具有清热解毒,活血化瘀之功效。用于猩红热邪入气营:高热不退,疹出较甚者。1~3岁每服1/3丸,3~6岁每服1/2丸,6岁以上每服1丸,每日3次。 3.小儿痧疹金丸:具有疏风清热,解毒透疹之功效。用于猩红热邪热客于肺卫者。1~3岁每服1/3丸,3~6岁每服1/2丸,6岁以上每服1丸,每日2次。 4.小儿清热散:具有清热镇惊熄风之功效。治疗猩红热属邪热炽盛,热甚动风之证。1~3岁每服0.3g,3~6岁每服0.5g,6岁以上每服0.6g,每日2~3次。 |
针灸: |
取大椎、曲池、合谷、尺泽、委中为主穴,配以少商、太冲、阴陵泉。尺泽用毫针刺,不留针,委中以三棱针点刺出血,余穴用泻法,不留针,每日1次。用于热毒壅盛,高热不退者。 |
推拿: |
开天门、运太阳、推坎宫、清天河水、清肺经、揉小天心、推四横纹、清板门,用于邪犯肺胃,病尚在表者;清天河水、退六腑、分手阴阳、拿曲池、掐合谷、揉阳池、清板门,用于毒蕴营血者。 |
西医
简介: |
猩红热是由具有红疹毒素的a组乙型(β)溶血性链球菌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临床特点为发热、咽峡炎、全身鲜红色皮疹及恢复期成片状脱皮。 |
病因: |
a组乙型溶血性链球菌的某些型可产生红疹毒素,并分泌多种酶及外毒素,引起猩红热。不同型间各有其特异的抗原与抗体,无互相保护的共同免疫性。 |
季节: |
常发生在温带地区的冬春二季。 |
人群: |
本病多见于2~10岁儿童。 |
发病机理: |
该细菌侵入人体后引起炎症性、中毒性和变态反应性三种病变。即病菌侵入部位及其周围组织引起炎性和化脓性变化,同时病菌及其产生的外毒素入血循环,引起败血症、迁徙性脓毒病灶及毒血症,部分病人于起病后2~3周发生变态反应性病变。 |
诊断标准: |
猩红热诊断标准: 1.流行病学:病前1周有猩红热、“咽峡炎”患者接触史。 2.临床特点:骤起发病,发热、咽痛、扁桃体炎、咽峡炎等局部感染症状及中毒症状。次日出现充血性粟粒样红疹,口周苍白圈,pastia氏线,草莓舌,颈部淋巴结肿痛,皮肤瘙痒感,疹退片状脱皮等。脓毒型症状体征如前,具有多处化脓感染灶。中毒型症状体征如前,具有显著的精神疲备,表情冷漠或烦躁不安,全身皮肤晦暗,皮疹呈紫红色,血压下降等。 3.实验室检查 (1)白细胞增高,中性粒细胞增多,核左移,胸浆中有中毒颗粒,dohle小体,恢复期嗜酸细胞增多。 (2)咽拭子或血培养为a组乙型溶血性链球菌。 (3)转白试验,狄克试验阳性。 |
诊断依据: |
临床诊断猩红热的主要依据为咽峡炎、 杨梅舌、猩红热样皮疹、恢复期有脱皮及脱屑。咽拭培养得乙型溶血性链球菌有助于确诊。对轻型及不典型患者的诊断,更应重视咽拭培养结果。 |
发病: |
潜伏期1~7天,一般2~4天。 |
病史: |
多有猩红热接触史。 |
体征: |
典型病例起病急骤,有发热、咽痛、头痛及全身不适。体温一般在38-39℃间,中毒型可达40℃以上,皮疹最盛期体温最高,约1周左右体温恢复正常。患者咽痛明显,咽部及扁桃体充血、炎症明显,有时可见到黄白色渗出物,易拭去。腭部粘膜充血,轻度肿胀,在病初时可见红色小点或出血点,即粘膜疹。舌质红,舌乳头红肿呈杨梅状,故有“杨梅舌”之称。颈颌下淋巴结常肿大,有压痛。皮疹在起病24h内出现,开始于颈部、腋下及腹股沟,1d 内迅速蔓延至全身。皮疹呈弥漫性猩红色小点,皮疹之间皮肤呈一片潮红,用手指按或用手掌紧压后,皮肤红晕隐退呈白色,称“划痕症”,去压后,皮疹复现。皮肤皱褶处如颈部、肘窝、腋窝、腹股沟等处的皮疹密集,使局部红色较深,或夹有针尖大小出血点,形成深红色线条,称“帕氏(pastia)线”。体部及手足背常可见粟粒样汗疱疹,带瘙痒感,面部充血潮红,但无皮疹,口鼻周围充血,显得苍白,形成口周苍白圈。皮疹出现后48h达高峰,于2-3d消退。重症患者皮疹可持续1周左右。病程第2周开始脱屑及脱皮,其程度及持续时间的长短与皮疹轻重有关。重症患者脱皮呈片状,在四肢、手掌、脚底大片脱落,甚至呈手套、袜套状,面部有糠屑样脱屑。脱皮可历时3-4周,长者达8周。 猩红热除上述典型临床过程外,尚有以下类型:①轻型:病人轻度发热或无发热,咽峡炎轻,皮疹少(有时仅局限于皮肤皱褶处)于1-2d消退,舌部病变不明显,起病1周后,可在额部或四肢发现轻微脱屑;亦可起病时无显著症状,皮疹稀少未被注意,直至发现皮肤有少些脱屑或并发肾炎时,才考虑猩红热。肾炎、风湿病等常发生于轻型患者,因该型患者不能得到及时诊断、隔离及治疗。②中毒型:起病急骤,体温上升达40.5℃以上,有头痛、惊厥或昏迷等症状,在幼儿常见呕吐或腹泻。皮疹多,其问常混有淤点,咽部及软腭充血明显,其上有红斑疹或出血点,可伴感染性休克。③脓毒型:全咽部包括扁桃体及软腭均红肿、充血,伴渗出脓液,甚至发生溃疡,有似白喉的假膜,可并发咽后壁脓肿;口咽分泌物可含血液;颈部淋巴结明显肿大。 ④外科型及产科型:在伤口周围出现密集皮疹,逐渐波及全身,咽部及全身症状轻。 |
实验室诊断: |
病原学检查:咽拭子培养可检查出a组乙型溶血性链球菌。 |
尿: |
常规可有少量蛋白,多为一过性。并发肾炎时尿常规明显异常。 |
鉴别诊断: |
1.风疹:有时需与猩红热鉴别,尤其在出疹的笫2天,风疹有时融合成片。可根据当时风疹流行情况,颈部及耳后淋巴结肿大,血白细胞减少,咽拭子培养阴性等鉴别。 2.金黄色葡萄球菌感染:某些菌株可产生红疹毒素,引起猩红热样皮疹。但这种皮疹持续时间短,疹退后无脱皮,且全身症状无减轻,细菌培养为金黄色葡萄球菌。 3.药物疹或其他过敏性皮疹:有时皮疹似猩红热,但多缺乏全身症状,且多有最近服药或接触过敏原病史。 |
疗效评定标准: |
治愈: ①发病日起隔离7天,热退,咽部炎症与皮疹消退,无并发症或并发症治愈。 ②停药后咽拭子培养隔日1次,连续3次阴性。 |
并发症: |
并发败血症、中耳炎,淋巴结炎,蜂窝组织炎等,较大儿童可于病后2-4周发生急性肾炎或风湿热等变态反应性疾病。 |
治疗: |
本病为细菌性感染,故治疗应以抗菌药物为主,辅以对症处理。 一、一般治疗:急性期应卧床休息,给予流食或半流食,入量不足或中毒症状严重者给予静脉补液。高热时应予物理或药物降温。 二、抗生素治疗 1.青霉素:为首选药物,早期应用可缩短病程,减少并发症。剂量每日80万~160万u,分2次肌肉注射,疗程7~10天。重症每日200万~400万u,分2次静脉滴注。2.无条件注射者可选用先锋霉素Ⅵ、先锋毒素Ⅳ、羟氨苄青霉素、氨苄青霉素等口服,疗程7~10天。 3.对青霉素过敏者可选用红霉素、交沙霉素、螺旋霉素等口服。或红霉素、洁霉素静脉滴注,疗程均为7~10天。 三、支持疗法重症病人可给予输血或血浆,以中和毒素、增强抵抗力。剂量每次10ml/kg。亦可静点大剂量丙种球蛋白,剂量每次400mg/kg。 四、并发症治疗 1.化脓性并发症:在青霉素治疗前出现,应加大青霉素剂量,若发生在青霉素治疗后,则应考虑改用其他抗生素。局部应给予相应的处理,如皮肤化脓灶必要时切开排脓等。 2.并发心肌炎、休克、风湿热、急性肾炎时按各病治疗原则处理。 |
中西医结合: |
1.猩红热是由链球菌感染引起的传染性疾病。西医治疗以病原疗法为主,首选青霉素,以迅速消灭病原菌。在抗生素治疗的同时,根据临床不同症状,配合相应的中药治疗,可显著提高疗效。中医治疗猩红热,一般多采用清热、透疹、解毒等方法。现代药理研究证明,许多清热解毒类中药均具有抑菌效果,与抗生素有较好的协同作用。 2.对重型猩红热,西医治疗主要是控制原发病,可选择二种以上抗生素以控制感染。对出现惊厥、昏迷、休克等危重症状,应积极采用西医抢救措施。同时中医按厥脱辨治。选用针灸及中药治疗,以益气固脱,回阳救逆, 3.对猩红热恢复期,应以中医治疗为主,采用养阴清热之法,以进一步清除余邪。对平素体弱或病后体虚的患儿,应注意扶正,以促进机体康复。 |
“猩红热” 相关论述
自入夏以来,各处发生猩红热,互相传染。天气炎热而病益加多加剧,治不如法,恒至不救。夫猩红热非他,即痧疹而兼温病也。尝实验痧疹之证,如不兼温病,其将出未出之先,不过微有寒热,或头微疼,或眼胞微肿,或肢体微酸懒,或食欲不振。其疹既出之后,其表里虽俱觉发热,而实无炽盛之剧热。治之者始终投以清表(痧疹始终宜用表药然宜表以辛凉不宜表以温热)解毒之剂,无不愈者。即或始终不服药,听其自出自靥,在一星期间亦可自愈。此以其但有疹毒之热,而无温病之热相助为虐,故其病易愈耳。
至于疹而兼温者,则与斯迥异。其初病之时疹犹未出,即表里壮热,因疹毒之热尚未萌芽,而温病之热已炽盛也。治之者宜将薄荷、连翘、蝉蜕诸托表之药,与玄参、沙参、天花粉诸清里之药并用。其连翘可用三钱,薄荷叶、蝉蜕可各用钱半,玄参、沙参、花粉可各用五钱,再少加金银花、甘草解毒。若虑其痧疹不能透达,可用鲜茅根二两(如无可代以鲜芦根)水煮数沸,取清汤数盅,以之代水煎药,煎汤一大盅,温服,其疹必完全透出矣。或以外更用鲜茅根数两煎四五沸以其汤代茶,更佳。
若其痧疹虽皆透发于外,而火犹炽盛,且深入阳明之府,其舌从前白者至此则渐黄,心中烦热异常,或气粗微喘,鼻翅 动,或神昏谵语,脑膜生炎,其大便干燥,小便赤涩,此乃阳明胃腑大实之候。而欲治阳明胃腑之实热,《伤寒论》白虎汤原为千古不祧之良方。为其兼有疹毒,可于方中加连翘二钱,羚羊角一钱(另煎兑服或锉细末送服或以金银花二钱代之),再用鲜茅根或鲜芦根煮汤,以之代水煎药。方中若用生石膏二两,可煎汤两盅,分两次温服。若用生石膏三两,可煎汤三盅,分三次温服。一剂热未清者,可服至数剂,以服后热退,大便仍不滑泻为度。
若其胃腑虽有大热,因小便不利而大便滑泻者,白虎汤又不可骤服。宜先用滑石、生怀山药各一两,生杭芍八钱,连翘、蝉蜕各钱半,甘草三钱(此方即拙拟滋阴宣解汤),煎汤一大盅服之,其滑泻当即止。泻止之后,热犹不退者,宜于初次方中加滑石六钱,服之以退其热,仍宜煎汤数盅,徐徐温服。至于大热已退,疹已见靥,而其余热犹盛者,宜再治以滋阴清热解毒之剂,而仍少加托表之药佐之。方用玄参八钱,沙参、花粉各五钱,连翘、金银花、鲜芦根各三钱,甘草二钱,可连服数剂。其热降序,药剂亦宜随之降序,迨服至其热全消停服。以上诸方,若遇证兼喉痧者,宜于方中加射干、生蒲黄各三钱。惟治大便滑泻方中不宜加。可外用硼砂、生寒水石各二钱,梅片、薄荷冰各一分,共研细吹喉中。
猩红热本非危险之证,而所以多危险者,以其证现白虎汤证时,医者不敢放胆用白虎汤治之也。至愚治此证时,不但胃腑大实之候可放胆投以大剂白虎汤;即当其疹初见点,其人表里壮热,脉象浮洪,但问其大便实者,恒用生石膏一两或两半煎汤,送服西药阿斯匹林二分,周身得微汗,其疹全发出而热亦退矣。
曾治一六七岁幼女,病温半月不愈。其脉象数而有力,肌肤热而干涩,其心甚烦躁,辗转床上不能安卧。疑其病久阴亏,不堪外感之灼热,或其痧疹之毒伏藏未能透出,是以其病之现状若斯。问其大便,三日未行。投以大剂白虎加人参汤,以生山药代粳米,又为加连翘二钱,蝉蜕一钱,煎汤两盅,分数次温饮下。
连服二剂,大便通下,大热已退,心中仍骚扰不安。再诊其脉,已还浮分,疑其余热可作汗解,遂用阿斯匹林一瓦和白糖冲水服之,周身得微汗,透出白痧若干,病遂愈。由斯知阿斯匹林原可为透发痧疹之无上妙药。而石膏质重气轻原亦具透表之性,又伍以最善发表之阿斯匹林,其凉散之力尽透于外,化作汗液而不复留中(石膏煮水毫无汁浆是以不复留中),是以胃腑之热未实而亦可用也。愚临证五十年,治此证者不知凡几,其始终皆经愚一人治者,约皆能为之治愈也。
天津许姓学生,年八岁,于庚申仲春出疹,初见点两日即靥。家人初未介意。迟数日,忽又发热,其父原知医,意其疹毒未透,自用药表之,不效。延他医治疗,亦无效,延愚诊视,其脉象细数有力,肌肤甚热,问其心中,亦甚热,气息微喘,干咳无痰,其咽喉觉疼,其外咽喉两旁各起疙瘩大如桃核之巨者,抚之则疼,此亦疹毒未透之所致也。且视其舌苔,已黄,大便数日未行,知其阳明府热已实,必须清热与表散之药并用,方能有效。遂为疏方∶鲜茅根半斤(切碎),生石膏二两(捣细),西药阿斯匹林一瓦半。先将茅根、石膏水煮四五沸,视茅根皆沉水底,其汤即成。取清汤一大碗,分三次温饮下,每饮一次,送服阿斯匹林半瓦。初次饮后,迟两点钟再饮第二次。若初服后即出汗,后二次阿斯匹林宜少用。如法将药服完,翌日视之,上半身微见红点,热退强半,脉亦较前平和,喉疼亦稍轻,其大便仍未通下。遂将原方茅根改用五两,石膏改用两半,阿斯匹林改用一瓦,仍将前二味煎汤分三次送服阿斯匹林。服后疹出见多,大便通下,表里之热已退十之八九,咽喉之疼又轻,惟外边疙瘩则仍旧。愚恐其所出之疹仍如从前之靥急,俾每日用鲜茅根四两以之煮汤当茶外,又用金银花六钱,甘草三钱,煎汤一大杯,分三次温服,每次送梅花点舌丹一丸(若在大人可作两次服每次送服二丸)。如此四日,疙瘩亦消无芥蒂矣。
按∶此证脉仅细数有力,原非洪大有力,似石膏可以少用,而方中犹用生石膏二两及两半者,因与若干之茅根同煮,而茅根之渣可以减去石膏之力也。再此证若于方中多用羚羊角数钱,另煎汤兑药中服之,亦可再将疹表出。而其价此时太昂,无力之家实办不到,是以愚拟得茅根、石膏、阿斯匹林并用以代之。凡证之宜用羚羊角者,可将此三味为方治之也。且此三味并用,又有胜于但用羚羊角之时也(羚羊角解下有治愈之案可参观)。
猩红热是由一种叫乙型溶血性链球菌引起的呼吸道传染病,主要由空气飞沫传播。病人先有高热,1~2天内全身出皮疹。皮疹特点是全身皮肤充血发红,且有许多小粟粒样的突出于皮肤的红疹子,好象在一块红布上撒上许多小红米粒。用手一压,红色暂时退去,留下一片发白的指痕,但瞬间又恢复原来的红色。面部发红,但在鼻尖到嘴角周围则例外,形成了口周苍白圈。病人的舌头好象杨梅,在光滑发红的舌面上有多个突起。咽部发红,扁桃体也发红和肿胀,有时甚至有脓点。皮肤有时觉得发痒。过几天皮疹退了,开始脱皮,严重时手掌也会脱皮。
得了猖红热,要请医生诊治,遵照医嘱规则治疗,一般青霉素有效,需用药6~8天,以便彻底消灭咽部的致病菌。
多喝开水,好好休息,隔离至咽部症状消失,鼻咽部分泌物细菌培养连续两次阴性(一般约发病后15天)为止。
一般猩红热病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有两点需要提请大家注意,一是病人发热特别高,可能发生肺炎、颌下淋巴结炎,脉搏细弱、血压低和手脚发凉等情况时,说明病情严重,应及时去医院请医生诊治;二是得了猩红热可能并发风湿性心脏病和肾小球肾炎,一般在病后2周发生,所以猩红热虽然痊愈了,但仍要请医生复查一下,以便及早采取措施。
(傅善来)
收敛偏盛的感冒,属于伤寒;疏泄偏盛的感冒,是为温病,世人称为时温。温者,木气疏泄之病也。小儿此时忽然发热,昏睡不思饮食,即系时温为病。此乃木气疏泄偏盛的感冒,当用养木气平疏泄的药。切不可随俗附和,认为时温的邪气,入了小儿身体以内为病,而用清温逐邪的一切凉药散药。木气,在造化为厥阴风木,在人身属肝脏之经。冬季天寒,封藏得令,厥阴木气,根气深固,不至动泄,大气无温病,小儿亦无温病。如冬令不寒,或闻雷声,大气的风木不能养足,便即泄动。小儿木气稚弱,同气相感,疏泄起来,如木气强足的疏泄,则发热出汗,皮肉血色并不作猩猩脸面的污红色;木气疏泄无力而又疏泄的疏泄,面色则作猩猩脸面的污红色,世即称为猩红热。力能疏泄者,脉象充足,面色正,气不微,其热按去有根底。力不能疏泄而又疏泄者,脉微小而急,色红而污,气微神怠,其热按去无根底。猩红热,温病之败证也。
猩红热之病,时温病中之最虚之病,疏泄偏动,肺气不收,故咳嗽而作嚏。肝窍于目,木气败而又动,故目红含泪,常欲闭而不开。木动中虚,胃气降不下去,故欲吐。木动上冲,故咽痛。木土不和,故有时作泻。木气疏泄,故虽泻而小便仍利。如此情形,是木火本来不足,用凉药清热必坏;本是偏于疏泄,用升散药发表必坏;病虽属虚,圆运动的道路已乱,用补药补虚必坏。
时温病猩红热可均用四豆饮,养中和木、调升降收相火,极平隐而有特效。且皆谷食之品,自病初起以至复原,皆用此方,有百益而无一害。如小便短少,是为脾湿。四豆饮去黑豆绿豆饭豆,单用黄豆六十粒,加山药二钱。黄豆养木气养中气,山药扶土气利小便,白饭豆亦补土气利小便,不如山药兼能助金气以敛疏泄。如仍不利,是不只脾湿,且兼肾虚,宜黄豆山药,加巴戟天五分,以温补肾气。脾肾气足,木气乃和,小便乃利,病乃能愈。巴戟天温补肾气,须右手脉微乃可加也。
宋某某,男,25岁
【初诊】
发热2~3天,今晨面部、胸腹、四肢皮肤斑疹红晕,咽痛喉肿,扁桃腺肿大化脓,有白腐,今日体温39.5℃,口周围苍白,舌红尖部起刺,状似杨梅,根部黄厚,质绛且干,自觉头晕心烦急躁,不能入睡,唇焦破裂流血,大便二日耒行,小便赤短深红。此温邪蕴热,气营两燔,烂喉(疒丹)痧重证。姑以凉营透斑,清气泄热,防其逆传昏厥或高烧,忌食荤腥甜黏油重之品。
连翘1 5克,忍冬花30克,紫草9克,生石膏24克,知母9克,元参45克,生草10克,地丁9克,花粉9克,僵蚕9克,杏仁9克,鲜茅芦根各45克,香犀角o 6克(冲),二付
【二诊】
药后胸腹四肢皮肤(疒丹)痧已透,神志清楚,身热渐减,体温38℃,咽痛喉肿皆减,扁桃腺肿见轻,仍有白腐,舌绛起刺,状如杨梅,根部黄厚,两日来,夜寐尚安,心烦也减,唇仍焦破,大便已通不多日,小便短红,烂喉(疒丹)痧重证,热毒壅滞,窜扰营分,今日已见转机,再以清透热毒,凉营育阴,病势虽见好转,然毒热甚重,防其逆传。
蝉衣4.5克,生石膏24克,元参45克,山栀6克,连翘30克,银花30克,丹皮9克,黄芩9克,竹叶6克,鲜茅芦根各45克 活犀角0.3克(冲),二付
【三诊】
身热渐退,神志也清,体温37.4℃,皮肤痹痧已透齐,咽痛止而喉肿也退,大便每日一次小便黄少,心烦已除,夜寐甚安,舌苔渐化,红刺已退,唇仍色深紫,病势已减,余热未清,再以甘寒育阴,凉营解毒。病已向愈,防其反复,饮食寒暖诸应适宜。
细生地30克,肥知母9克,淡竹叶3克,连翘24克,银花24克,丹皮9克,元参30克,赤芍9克,北沙参30克,冬瓜皮30克,三付
【四诊】
身热退净,皮肤已渐脱屑,神志甚清,精神好,饮食如常,二便自调,舌苔化净,舌质略红,两脉细弱力差,烂糇瘪痧已愈,再以调理肠胃,以后天补先天之法。
北沙参24克,细生地24克,赤白芍各9克,冬瓜皮30克,茯苓皮24克,焦麦芽9克,鸡内金9克,四付
【五诊】
烂喉(疒丹)痧已愈,皮肤脱屑未齐,诸恙皆平,胃纳甚佳,夜寐安稳,病已愈,用散剂调理。
焦三仙各150克,鸡内金150克,砂仁3克,共研细末,每早晚各服9克,加糖9克,开水冲服,其味酸甜,又助消化,病后最宜。
【按】:中医所谓烂喉(疒丹)痧相当于现代医学的猩红热。其发病急骤,病情凶险,属温毒之类。其临床特征以遍体痧疹如丹,并见咽喉红肿腐烂,故名烂喉(疒丹)痧。舌质红绛如杨梅,名杨梅舌,一身皮肤潮红,唯环口唇四周苍白,名口唇苍白圈。此二者具有诊断意义。中医认为本病为感受时气温毒,热毒入于营血,极易痉厥动风。故治疗必须用重剂清热凉血解毒,方克有济。切不可掺入风药发表。此例患者即典型的烂喉(疒丹)痧重症,故药诊即重用清热凉血解毒,随着热毒渐消,于原法中逐渐增加育阴之药如玄参、生地黄、北沙参等,终以调理肠胃为善后之法。虽有以后天补先天之语,而用药却以疏调肠胃为主,可见本病恢复期也不宜补。
张某某,男,56岁
【初诊】
从本月2日开始,发烧较重,体温38.7℃,自觉头晕,胸闷,心烦急躁,阵阵恶寒,周身酸痛,咽痛口渴,近一周来夜间不得入睡,曾服银翘解毒丸六丸,apc六片,皆未见效。本月4日请邻居医生看视,认为感冒风寒,随开一方,桂枝9克,防风9克,葛根6克,荆芥3克,生姜三片,红糖30克,水煎分服。一付。今晨病势突然增重,发烧40℃,神志时清时昧,面部青暗,口鼻苍白,舌绛起刺,状若杨梅。苔根厚而黄干,咽喉肿痛白腐,呼吸粗促,口干欲饮,时有谵语孙便赤步,大便三日未行,胸部似有斑点不多,两手脉象沉涩不畅,按之弦细数有力。温邪蕴热,内闭于肺,气营两燔,本当清营泄热,误服辛温表散之剂,温热炽甚,阴分过伤,势将昏厥,防成烂喉(疒丹)痧,且火郁内闭,深恐本不胜病,姑予一方,以慰来者之望,备候高明政定。
僵蚕9克,蝉衣6克,片姜黄6克,杏仁6克,炒牛蒡6克,元参30克,连翘24克,银花15克,前胡3克,浙贝母12克,鲜茅芦根各60克,另用鲜九节菖蒲根15克,煎汤送服神犀丹一丸,犀角末0.6克(分二次汤药送下),一付
【二诊】
前药服后,遍身温疹一涌而出,色深皆重,身热略退,体温38 5℃,神志渐清,已能言语,自述心烦渴饮,欲食冰,两脉已由沉涩转为弦滑细数,口唇鼻梁仍苍白,舌绛如琳,尖部起刺,根部焦黄而厚,口味甚臭,大便虽通不多,小便赤少,咽喉肿痛白腐,不能吞咽,胸闷较轻,呼吸粗促已缓。温毒蕴热,已成烂喉(疒丹)痧,火郁渐解,气营交织,病势甚重,再以清气热以解温毒,凉营血兼透癌痧,饮食寒暖,慎之又慎。
僵蚕6克,蝉衣6克,姜黄6克,生石膏24克,黄芩9克,竹叶6克,连翘24克,银花24克,紫草9克,地丁草9克,川叹母6克,局方至宝丹二丸,分二次用鲜九节菖蒲根30克洗净打烂,煎汤送下。先服汤药。一付
【三诊】
今诊脉弦滑而按之濡滑略数,周身温疹已透,身热渐退,神志清楚,体温37.5℃,舌苔根部仍黄,尖部起刺已减,面部青暗也退,口周围苍白消失,大便通畅,色探味臭,小便仍黄,但尿量增加,咽红肿已愈,拟以养阴生津,兼去余鄂之法。
细生地30克,赤芍9克,姜黄6克,连翘12克,石斛18克,北沙参30克+麦门冬12克,川贝母6克,鲜茅芦根各30克,焦三仙各9克,丹皮9克,三付
【四诊】
身热退净,皮肤脱屑,体温正常,纳答欠馨,二便自调,两脉沉濡小滑,拟一善后处理方:
茯苓24克,冬瓜皮30克,生山药30克,炒熟苡仁30克,半夏9克,陈皮6克,焦三仙各9克,五付
【五诊】
诸恙皆安,皮肤脱屑已净,饮食、睡眠、二便如常,病已痊愈。
【按】;本例为烂喉(疒丹)痧误治案。烂喉(疒丹)痧为热毒深入血分,治疗最忌表散。赵师尝述本世纪二三十年代问北京地区流行此病,死亡率很高,凡用风药发表者无不即成坏症。后医政局接纳几位名医的建议,明令禁用风药,告示传诸药肆,凡处方中含风药者一概拒付。此病本属热盛,再以风药发表,则无疑于火上浇油,而成燎原之热,以致难以救疗。车例即困误用表散,致神志昏蒙,火邪内闭,痹痧不能畅发。故用升降散加清热解毒,凉营开窍之品,升降气机,宣透郁火,服药后(疒丹)痧一涌而出,即神识转清,内闭已解。继用气营两清,解毒透疹。待瘟疹已透,热毒渐泄,则及时加入养阴生津之药,最后仍以调理脾胃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