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血
参考:支气管扩张 , 支气管扩张症 , 心火上炎 , 肝火犯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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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初起有喉痒感,继之咯出泡沫状混有痰液的鲜红色血液,咯血后数天内仍常有血痰咯出,为咯血;如初起有胃部不适,恶心感,继之呕出混有食物的暗红色如咖啡样血液,易凝成块,呕血后数天内病人常发现排黑便,则为呕血。因此,咯血与呕血应仔细区分,不能混淆,作出正确诊断,利于治疗。
中年以上的病人,有长期的吸烟史,出现咯血,咯血量小或痰中带血,反复出现,感到浑身乏力,饭量减少,身体明显消瘦,多见于肺癌。
青壮年患者,如在咳嗽一阵后,咯出鲜血,血量或多或少(与血管损害程度有关),病人感觉疲乏,食欲不振、身体消瘦,午后或夜间体温增高,睡觉时出汗,心跳加快,心慌,常发现双颧发红,多为肺结核病;如病人有较长的咳嗽,咯痰病史,在晨起或卧床后咳嗽加剧,咯痰增多,合并感染后出现发热、咯血,血量一般很少,如震破较大血管则引起大咯血,血量每次达300~500ml以上,色鲜红,多见于支气管扩张;咯血,伴有高热、胸痛,铁锈色痰,为大叶性肺炎;伴红色胶冻样痰为肺炎杆菌肺炎;常接触粉尘的病人出现咯血,伴有咳嗽,上不来气,胸痛,多为矽肺,属于职业病。
幼年患者反复大量咯血,伴有双颧、口唇青紫,活动后尤甚,多为先天性或风湿性二尖瓣狭窄。
咯血的死亡率较高,其原因是血液淹溺阻塞气道,使病人憋死,不论咯血多少,均可发生,甚至几口血因病人无力咯出而憋死。因此,病人对咯血必须充分重视,及早就诊,早期作出正确诊断,及时治疗,往往可以使病人转危为安。
咯血是指喉部以下的呼吸器官出血,经咳嗽动作从口腔排出。咯血前有喉部痒感、胸闷感、咳嗽等,咯出的血颜色鲜红,血中混有泡沫痰,无柏油样便,出血后痰中常带血。从咯血这些症状足以与口腔、咽、鼻出血鉴别。口腔与咽部出血易观察到局部出血灶,鼻腔出血多从前鼻孔流出,常在鼻中隔前下方发现出血灶。大量咯血时还须与呕血相鉴别。呕血时上腹部不适,恶心、呕吐,出血方式为呕出,可为喷射状,血的颜色为棕黑色或暗红色,有时鲜红色,血中混有食物残渣、胃液,可有柏油样便。
1.咯血发病原因
(1)支气管疾病 常见于支气管扩张、慢性支气管炎、支气管内膜结核、支气管癌等。出血主要由于支气管粘膜或病灶毛细血管渗透压增高或粘膜下血管破裂引起。
(2)肺部疾病 常见的有肺结核、肺炎、肺脓肿等。较少见的有肺瘀血、肺梗塞、恶性肿瘤转移、肺囊肿、肺真菌病、肺吸虫病。肺结核是最常见的咯血原因之一。
(3)心血管疾病 较常见的是二尖瓣狭窄所致的咯血。由于肺瘀血所致者常表现为小量咯血。由于支气管粘膜下层静脉曲张破裂所致者出血量较大。某些先天性心脏病如房间隔缺损、动脉导管未闭等引起肺动脉高压时也可发生咯血。
(4)其他 血液病(如血小板减少性紫癜、白血病、血友病等);急性传染病(如肺出血型钩端螺旋体病、流行性出血热);结缔组织病(如结节性多动脉炎);子宫内膜异位症等。
2.咯血伴随症状辨病
(1)伴发热 咯血伴发热可见于肺结核、肺炎、肺脓肿、肺出血型钩端螺旋体病、流行性出血热、支气管癌等。
(2)伴胸痛 咯血伴胸痛可见于大叶性肺炎、肺梗塞、肺结核、支气管癌等。
(3)伴呛咳 咯血伴呛咳,可见于支气管癌、肺炎支原体肺炎。
(4)伴皮肤粘膜出血 咯血伴皮肤粘膜出血,须注意钩端螺旋体病,流行性出血热、血液病、结缔组织病等。
(5)伴黄疸 咯血伴黄疸须注意钩端螺旋体病、大叶性肺炎、肺梗塞。
《经》曰∶阳明厥逆,喘咳身热,善惊衄吐血;又曰∶大怒则形气绝,而血苑于上∶又曰∶脾移热于肝,则为惊衄,胞移热于膀胱,则癃而尿血;又曰∶结阴者,便血一升,再结二升,三结三升。夫血者,生化于脾,总统于心,藏受于肝,宣布于肺,施泄于肾,灌溉一身,目得之而能视、耳得之而能听,手得之而能摄,掌得之而能握,足得之而能步,脏得之而能液,腑得之而能气,出入升降,濡润宣通,靡不由此也。饮食日滋,故能阳生阴长,取汁变化而赤为血,注之于脉,充则实,少则涩,生旺,则诸经恃此长养,衰竭,则百脉由此空虚,血盛则形盛,血弱则形衰,神静则阴生,形役则阳亢,故血者,难成而易亏,失调则变生于反掌,火载则上行,挟湿则下行,为病种种。妄行于上则吐衄,衰涸于中则虚劳,枯槁于外则消瘦,忘反于下则便红,移热膀胱则溺血,渗透肠间为肠风,阴虚阳搏则为崩中,湿蒸热瘀则为滞下,热极腐化则为脏血,火极似水,血多紫黑,热胜于阴则为疮疡,湿滞于血则为瘾疹,凝涩于皮肤则为冷痹,蓄之在上则为妄,蓄之在下则为狂,跌扑损伤则瘀血内聚,血行清道出于鼻,血行浊道出于口,咳血衄血出于肺,呕血出于肝,吐血出于胃,痰涎血出于脾,咯血出于心,唾血出于肾。耳血曰 (音二),鼻血曰衄,肤血曰血汗,口鼻俱出曰脑衄,九窍俱出曰大衄,便血清者属营虚有热,浊者属热与湿,色鲜者属火,黑者火极,血与泄物并下者,属有积,或络脉伤也。尿血因房劳过度,阴虚火动,营血妄行,血色黑黯,面色枯白,尺脉沉迟者,此下元虚冷,所谓阳虚阴必走也。有呕吐紫凝血者,《原病式》云∶此非冷凝,由热甚销烁,以为稠浊,热甚则水化制之,故赤兼黑而紫也。有汗血者,由大喜伤心,喜则气散,血随气行也。下血,先见血后见便为近血,自大肠来,先有便后见血为远血、自肺胃来,肠胃本无血,由气虚肠薄,故血渗入而下出也。东垣曰∶除伤寒家衄血外,凡杂病见血,多责其热,血上行为逆,其治难,下行为顺,其治易,故血上行,或唾、或呕、或吐,忽变而下行为恶痢者,吉兆也。丹溪曰∶口鼻出血,皆是阳盛阴衰,有升无降,血随气上,越出小窍,法当补阴抑阳,气降则血自归经矣。有阳气虚本虚,复为寒凉伤之,以致肃杀之气,色脉并见沉而不浮,尺小于寸,右弱于左,色夭而血黯者,用生脉散加肉桂一钱,熟附子一钱,甘草五分;继以理中八味,相须间服,喘嗽痰血,皆为平复,故《三因方》云∶理中汤,能止伤胃吐血,以其方最理中脘,分别阴阳,安定气血,凡患人果身受寒气,口食冷物,邪入血分,血得冷而凝,不归经络而妄行者,其血必黑黯。其色必白而夭,其脉必微迟,其身必清凉,不用姜桂,而用凉血之剂殆矣。
凡用药者,要认血来本原,不可妄治,以致变乱。夫治血,当明血出何经?不可概曰吐血衄血,多是火载血上,错经妄行越出上窍,过用寒凉。夫火者,无形之气也,非水可比,安能称载?盖血随气行,气利则血循经,气逆则血乱,气有余即是火也。实由气逆而血妄行,兼于火化,因此为甚。《经》曰∶怒则气逆,甚则呕血,暴瘅内逆,肝肺相搏,血溢鼻口是也。又东垣曰∶血妄行上出于鼻口者,皆气逆也。况血得寒则凝,得热则行,见黑则止,迹此观之,治血若不行兼之调气,而纯以寒凉是施,则血不归经,且为寒所凝滞,虽暂止而复来也。且脾统诸血,寒凉伤脾,脾虚尤不能约束诸血,其变症可胜言哉!然调气更莫如导火,火归而气自顺矣。
吐血者,荣气溢入浊道,留聚膈间,满则吐血,名曰内衄。然先哲皆以为热,其因于寒者,理亦有之,何则寒邪属阴?荣血亦属阴?风伤卫,寒伤荣,各从其类,人果身受邪,口食寒物,邪入血分,郁遏内热,无从发泄,血乃沸腾在上则从口而出,在下则从便而出。若此者,实病机之所有,焉得为尽无也。但其血色之黑,与吐血因热极而反兼水化者相似,兹则宜于脉证间求之,脉微迟而身清凉者,寒也。洪数而身烦热者,热也。寒则温之,热则清之,治法大不同矣。若吐血发渴者,名为血渴,宜四物汤,或十全大补汤。
凡内伤暴吐血不止,或劳力过度,其血妄行出如涌泉,口鼻皆流,须臾不救,急用人参一两,或二两,为细末,入飞罗面二钱,新汲水调如稀糊,不拘时啜服;或用独参汤亦可。古方纯用补气,不入血药,何也?盖阳统乎阴,血随乎气,有形之血,不能速生,无形之气,所当急固,令无形生出有形也。若有真阴失守,虚阳泛上,亦大吐血,又须八味地黄汤,固其真阴,以引火归源,正不宜用人参,及火既引之而归矣。人参又所不禁,阴阳不可不辨,而先后之分,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况人参虽谓补阳,乃阳中之阴药。若与白术、黄 同用,峻补后天元气之阳,与附子、鹿茸同用,大补先天元气之阳,与当归、地黄同用,则补阳中之阴,率领群阴之药,上至阳中之阴分,所佐一异,功用便殊矣。
凡失血之后,必大发热,名曰血虚发热。古方立当归补血汤,用黄 一两,当归二钱,名曰补血,而以黄 为君,阳旺能生阴血也。如丹溪于产后发热,用参、 、归、芎,黑姜以佐之,或问曰,干姜辛热,何以用之?盖姜味辛,能引血药入气分而生新血,况炒黑则止而不走。若不明此理,见其大热,六脉洪大,而误用发散之剂,或以其象白虎汤症,而误用白虎,立见危殆,慎之哉!
曹氏云∶吐血须煎干姜、甘草作汤与服,或四物理中汤亦可,如此无不愈者。若服生地黄、藕汁、竹茹去生便远。《仁斋直指》云∶血遇热则宣流,故止血多用凉药。
然有气虚挟寒,阴阳不相为守,荣气虚散,血亦错行,所谓阳虚阴必走耳。外必有虚冷之状,法当温中,中温则血自归经络,可用理中汤加南木香,或干姜甘草汤。其效甚着,又有饮食伤胃,或胃虚不能传化,其气逆上,亦能吐衄,木香理中汤,甘草、干姜汤最宜,出血诸证,每以胃药收功,切不可投以苦寒之剂,故曰∶实火之血,顺气为先,虚火之血,养正为先,气壮自能摄血也。
《褚氏遗书》云∶喉有窍,咳血杀人,肠有窍,便血杀人。便血犹可治,咳血不易医,喉不容物,毫发必咳,血既渗入,愈渗愈咳,愈咳愈渗,饮溲溺者,百不一死,(言之太过),服寒凉者,百不一生(的确之论),血虽阴类,运之者,其阳和乎,玩阳和二字,褚氏深达阴阳之妙者矣。时珍曰∶小便性温不寒,饮之入胃,随脾之气,上归于肺,下通水道,而入膀胱,乃其旧路,故能治肺病,引火下行。其味咸而走血,故治血病。盒饭乘热即饮,则真气尚存,其行自速,冷则惟有咸寒之性而已。若炼成秋石,则真元之气渐失,不及童便远矣。
海藏云∶胸中聚集之残火,腹里积久太阴,上下膈绝,脉络部分,阴阳不通,用苦热以定于中,使辛热以行于外,升以甘温。降以辛润,化严肃为春温,变凛烈为和气,汗而愈也。然余毒土苴犹有存者,周身阳和,尚未泰然,胸中微躁而思凉饮,因食冷物,服凉剂,阳气复消,余阴再作,脉退而小,弦细而迟,激而为衄血、吐血者有之,心肺受邪也,下而为便血、溺血者有之,肾肝受邪也,三焦出血,色紫不鲜,此重沓寒湿,化毒凝泣,水谷道路浸溃而成。若见血症,不详本末,便用凉折变乃生矣。
黄柏、知母既所禁用,治之将何如?若与前所论理中温中无异法,何必分真阴真阳乎?殊不知温中者,理中焦也,非下焦也,此系下焦两肾中先天之真气,与心肺脾胃后天有形之体,毫不相干,且干姜、甘草、当归等药,俱入不到肾经,惟仲景八味肾气丸斯为对症,肾中一水一火,地黄壮水之主,桂附益火之原,水火既济之道,盖阴虚火动者,乃肾中寒冷,龙宫无可安之穴宅,不得已而游行于上,故血亦随火而妄行,令用桂附二味纯阳之火,加于六味纯阴水中,使肾中温暖,如冬月一阳来复于水上之中,龙雷之火,自然归就于原宅,不用寒凉,而火自降,不必止血而血自安矣。若阴中水干而火炎者,去桂附而纯用六味,以补水配火,血亦自安,亦不必去火,总之保火为主,此仲景二千余年之玄秘,岂后人可能笔削一字哉!
凡肾经吐血者,俱是下寒上热,阴盛于下,逼阳于上之假症,世人不识,而为其所误者多矣。宜以假寒治之,所谓假对假也。但此症有二,有一等少阴伤寒之症,寒气自下肾经而感,小腹痛,或不痛,或呕,或不呕,面赤口渴,不能饮水,胸中烦躁,此作少阴经外感伤寒看,须用仲景白通汤之法治之,一服即愈。又有一等真阴失守,命门火衰,火不归原,水盛而逼其浮游之火于上,上焦咳嗽气喘,恶热面红,呕吐痰涎出血,此系假阳之症,须用八味地黄引火归原。然兹二方,俱是大热之药,但上焦烦热正盛,复以热药投之,入口即吐矣。须以水探冷,假寒骗之,下嗌之后,冷性既除,热性始发,太阳一照,龙雷之火自息,因而呕哕皆除,倘有方无法,何以通拒格之寒也。若误为实热而服寒凉,顷刻立化,慎之哉!
血之来也,虽火以迫之,然此火宜导以归源,则血亦归经,切忌原药,则反激浮火逆上,且伤胃气,脾愈不能统血矣。更宜养肝,使肝气平而血有所归,切忌伐肝,盖《经》曰∶五赃者,藏精气而不泻者也。肝为将军之官,而主藏血,吐血者,肝失其职也。若再伐之,则无力摄血收藏,而血愈不止矣。更宜行血不宜止血,盖吐血者,气逆上壅,而血不行经络也。行血则血循经,不止自止。若勉强止之,则瘀血凝滞,胸胁胀满,发热恶食,反成痼疾。况血生化于脾,而脾又统血,倘不以调理脾胃为主,而概用四物纯阴伤胃,徒增其病矣。故《医贯》曰∶服寒凉者,百不一生,服溲溺者,百不一死。然而久则能伤胃气,甚言寒凉之不可用也。失血一证,危急骇人,医疗鲜效,或暴来而顷刻即毙,或暂止而终亦必亡,敢问有一定之方,可获万全之利否,请备言之,凡血症先分阴阳,有阴虚有阳虚,阳虚补阳,阴虚补阴,此直治之法,无所共知。又有真阴真阳,阳根于阴,阴根于阳。真阳虚者,从阴引阳,真阴虚者,从阳引阴,复有假阴假阳,似是而非,多以误人。此真假二字,旷世之所不讲,举世之所未闻,在杂病不可不知,在血症为尤甚也。既分阴阳,又须分三因,风寒暑湿燥火,外因也。过食生冷,好啖炙爆,醉饱无度,外之内也。喜怒优思恐,劳心好色,内因也。跌扑闪肭,伤重瘀蓄者,不内外因也。既分三因,而必以吾身之阴阳为主,或阴虚而挟内外因也,或阳虚而挟内外因也。盖阴阳虚者,在我之正气虚也。三因者。在外之邪气有余也。然《经》曰∶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不治其虚,安问其余?或曰∶吐衄血者,从下炎上之火,暑热燥火,固宜有之,何得有风寒之症?殊不知六淫之气,俱能伤人,暑热者,十之一二,火燥者半,风寒者半,而火燥之后,卒又归于虚寒矣。《经》曰∶岁火太过,炎暑流行。肺金受刑,民病血溢血泄,是火气能使人失血也。又云,太阳司天,寒淫所胜,血变于中,民病呕血,血泄鼽衄善悲,是寒气能使人失血也。又云,太阴在泉,湿淫所胜,民病血见,是湿气能使人失血也。又云∶少阴司天之政,水火寒热,持于气交,热病生于上,冷病生于下,寒热凌犯,而争于中,民病血溢血泄,是寒热凌犯,能使人失血也。又云∶太阴司天之政,初之气风湿相薄,民病血溢,是风湿相搏,能使人失血也。又云∶岁金太过,燥气流行,民病反侧,咳逆甚而血溢,是燥气能使人失血也。六气俱能使人血溢,何独火乎?况火有阴火阳火之不同,日月之火与灯烛之火不同,炉中之火与龙雷之火不同。又有五志过极之火,惊而动血者,火起于心,怒而动血者,火起于肝,忧而动血者,火起于肺,思而动血者,火起于脾,劳而动血者,火起于肾,能明乎火之一字,而于血之理思过半矣。
河间先生,特以五运六气暑火立论,故专用寒凉以治火,而后人宗之,不知河间之论,但与仲景《伤寒论》对讲,各发其所未尽之旨耳。非通论种种不同之火也。自东垣先生出,而论脾胃之火,必须温养,始禁用寒凉。自丹溪先生出,而立阴虚火动之论,亦发前人所未发,可惜大补阴丸、补阴丸,二丸中俱以黄柏知母为君,而寒凉之论,又盛行矣。养葵先生持撰阴阳五行之论,以申明火不可以水灭,药不可以寒攻,其利溥哉!
六淫中虽俱能病血,其中独寒气致病者居多,何也?盖寒伤荣,风伤卫,自然之理,又太阳寒水,少阴肾水,俱易以感寒,一有所感,皮毛先入,肺主皮毛,水冷金寒,肺经先受,血亦水也,故经中之水与血,一得寒气皆凝滞而不行,咳嗽带痰而出,问其人必恶寒,切其脉必紧,视其血中间必有,或紫,或黑数点,此皆寒淫之验也。医者,不为详审,便以为阴虚火动,而概用滋阴降火,病日深而死日迫矣。赵氏尝用麻黄桂枝汤一服,得微汗而愈,盖汗与血一物也。夺血者无汗,夺汗者无血,赘方于后,以为因寒致血者之治法。
咯血,不嗽而咯出血也。咯与唾少异,唾出于气,上无所阻;咯出于痰,气郁于喉咙之下,滞不得出,咯而乃出。求其所属之脏,咯、唾同出于肾也。治咯血之方,宜用童便、青黛,以泻手足少阳三焦与胆所合之相火,而姜汁为佐,用四物、地黄、牛膝辈,以补肾阴安其血也。《撄宁生卮言》云∶咯血为病最重,且难治者,以肺手太阴之经气多血少。又肺者金象,为清肃之脏,金为火所制,迫而上行,以为咯血,逆之甚矣。上气见血,下闻病音,谓喘而咯血且咳嗽也。初得病,且宜白扁豆散去半夏,加贝母,入生地黄、藕节尤佳。及浓磨京墨调黑神散、小乌沉汤各一钱。
或新掘生地黄净洗,生姜少许,捣汁去滓温进。又有以生姜一片,四面蘸百草霜含咽,如百草霜已淡,吐出再蘸,如姜已无味,则吐出易之。劳瘵吐咯血,七珍散加阿胶、当归各半钱,恶甜人更加百药煎半钱,仍调钟乳粉尤佳。一味钟乳粉,用糯米饮调,吐血、嗽血亦治。因饱屈身伤肺,吐咯血者,白芨枇杷丸,或白芨莲须散。
治咯血,黄药子、汉防己各一两为末,每服一钱匕,水一盏,小麦二十粒同煎,食后温服。白芨一两,藕节半两为末,每一钱汤调服。新绵灰半钱,酒调下。薏苡仁为末,熟煮猪胰,切片蘸药,食后微空时取食之。青黛一钱,杏仁四十粒去皮尖,以黄明蜡煎黄色,取出研细,二味同研匀,却以所煎蜡少许,溶开和之,捏作钱大饼子,每服用干柿一个,中破开,入药,一饼合定,以湿纸裹,慢火煨熟,取出,糯米粥嚼下。
一论咯血者。出于肾。咯出血屑者是也。亦有痰带血丝出者。宜
清咯汤
陈皮半夏(姜汁炒) 白茯苓知母贝母(去心) 生地黄(各一钱) 桔梗栀子(炒各七分) 杏仁(去皮) 阿胶(炒) 甘草柳桂(各五分) 桑白皮(一钱五分)
上锉。生姜煎服。
一方。治同前。
白术(一钱五分) 当归(一钱) 芍药(一钱) 牡丹皮(一钱五分) 桃仁(研一钱) 山栀(炒黑八分) 桔梗(七分) 贝母(一钱) 黄芩(八分) 青皮(五分) 甘草(三分)
上锉一剂。水煎服。一方。无青皮、黄芩。有知母、麦门冬、黄柏。
一论吐血咯血。大能润肺止咳。宜
天门冬丸
天门冬(去心一两) 白茯苓(去皮) 阿胶杏仁(去皮尖) 贝母甘草(各五钱)
上为细末。炼蜜为丸。如芡实大。每服一丸。含口中噙化下。日夜可服十丸。
(附痰涎血)
咯血,痰带血丝出者,用姜汁、青黛、童便、竹沥入血药中用,如四物汤加地黄膏、牛膝膏之类。咯唾,血出于肾,以天门冬、麦门冬、贝母、知母、桔梗、百部、黄柏、远志、熟地黄牡蛎、姜、桂之类;痰涎,血出于脾,以葛根、黄 、黄连、芍药、当归、甘草、沉香之类
【入方】 治痰中血。
白术(一钱半) 当归(一钱) 芍药(一钱) 牡丹皮(一钱半) 桃仁(一钱研) 山栀(炒黑,八分)桔梗(七分) 贝母(一钱) 黄芩(五分) 甘草(三分) 青皮(五分)
上以水煎服。
又方 治痰中血。
白术(一钱半) 牡丹皮(一钱半) 贝母(一钱) 芍药(一钱) 桑白(一钱) 山栀(炒黑,一钱一分)桃仁(一钱,研) 甘草(三分)
又方 治痰中血。
橘红(二钱) 半夏(五分) 茯苓(一钱) 甘草(三分) 白术(一钱) 枳壳(一钱) 桔梗(一钱) 五味(十上以水一钟,生姜三片,煎服,或加青黛半钱。
又方
橘红(一钱半) 半夏(一钱) 茯苓(一钱) 甘草(五分) 牡丹(一钱) 贝母(一钱) 黄连(七分) 桃仁上以水煎,生姜三片。
【附方】治咯血。
荷叶(不以多少,焙干)
上为末。米汤调二钱匕。
初虞世方 治咯血并肺痿多痰。
防己葶苈(等分)
上为末。 米饮调下一钱。
又方 治咯血及衄血。
白芍(一两) 犀角末(二钱半)
上为末。新汲水服一钱匕,血止为限。
天门冬丸 治咯血并吐血。又能润肺止嗽。
阿胶(炮,各半两) 天门冬(一两) 甘草杏仁(炒) 贝母白茯苓(各半两)
上为末。蜜丸如弹大。服一丸。噙化。
又方 治咯血。
桑皮(一钱半) 半夏(一钱,炒) 知母(一钱) 贝母(一钱) 茯苓(一钱) 阿胶(炒,半钱) 桔梗(七分) 陈皮(一钱) 甘草(五分) 杏仁(五分,炒) 生地黄(一钱) 山栀(七分,炒)柳桂(二分,即桂之嫩小枝条也,宜入上焦)
上以水煎。生姜三片。
汪松岗翁原伤于酒夜分有热,咳嗽咯血,不思饮食,左胁气不调,左寸脉芤,关涩,尺弱;右寸短,关滑。此胃中痰火正旺,气血俱虚,宜先清胃。保肺,然后大补。麦冬、知母、寒水石、甘草、紫菀、人参、牡丹皮、白芍药、当归、贝母、桑白皮煎服。一帖,红仍未止,加侧柏叶、茅根四帖而红止。过后四月,又为怒气所伤,血又动,左不能睡,桃仁、滑石、红花、当归、人参、贝母、山栀、甘草、香附、青皮、牡丹皮煎服而安。予嘱渠令子曰;寄语令堂,诸凡得意事可与尊翁知之,如不得意者切不可使之闻也。盖肝为藏血之所,况血去多,肝火刚燥,心主不足。《内经》云∶主不明则十二官危。不可不谨防之。且左不得眠肝胀可知,予甚为尊翁虑。后三年,果为怒复,乃命使迎予,予固辞谢曰∶何曾叮嘱,今病之来非不佞所堪任也。不逾旬而殁。
咯血者.痰带血丝也.昔人谓咯血出于心.谓心主血脉.咯出血丝.象血脉之形故也.又谓咯血出于肾.盖肾主五液.虚火上升.则水液泛上.凝而为痰.然第吐痰已也.而何以又带血丝哉.盖肾气下行.则水出膀胱.今肾经之气不化于膀胱.而反载膀胱之水上行为痰.膀胱者.胞之室.膀胱之水.随火上沸.引动胞血随之而上.是水病兼病血也.观女人先发水肿.然后断经者.名曰水分.是水病而连累胞血之一证.又观伤寒论.热结膀胱.其血自下.夫热结膀胱.是水病也.而即能惹动胞中之血.从小便而下.又水病兼动胞血之一证也.据此.可知水泛为痰.而亦能牵引胞血矣.古法但谓咯血出于肾.而未能发明.致庸劣者竟谓其血出于肾脏.非也.所谓咯血出于肾者.乃肾气不化于膀胱.水沸为痰.而惹动胞血之谓也.此论从古未经道及.而予从伤寒悟出.千虑一得.不容自秘.医者知此.则可知治咯之法.并可知治痰之原矣.仲景猪苓汤.化膀胱之水.而兼滋其血.最为合法.再加丹皮蒲黄.以清血分.凡痰之原血之本.此方兼到.或用地黄汤.加旋复花五味天冬寸冬蒲黄.火甚者.用大补阴丸.加海粉牛膝云苓丹皮蛤蚧.凡此数方.皆主利痰立法.是就肾主咯血之说.以出治也.肾水化于膀胱.故泻膀胱.即是泻肾.膀胱与血室同居一地.膀胱之水不泛.则自不动血室之血矣.数方皆治膀胱.兼治血室.故效.
夫痰为肾之所主.血实心之所主也.况水火互根.肾病及心.心病亦及肾.其有心经火旺.血脉不得安静.因而带出血丝.咳逆咽痛者.导赤饮.加黄连丹皮血余蒲黄天冬寸冬尖贝茯苓治之.地骨皮散.加茯苓射干旋复花牛膝.太平丸亦治之.以上数方.皆就咯血出于心之说以立法.心主血脉.部居胸中.与肺为近.肺气咳逆.犹易牵动心部之血.故痰咳者.往往带出血丝.治血丝以心为主.肺为水之上源.水不清而凝为痰.痰不降而牵动血.治肺之痰.又是治咯血捷法.盖痰血之来.虽由心肾.而无不关于肺者也.太平丸为治肺通剂.紫菀散.保和汤.皆善能涤除肺痰.补泻兼到.另参咳血唾血门.可尽其治.
伏邪在少阴,其由经气而外出者,则达于三阳;其化热而内壅者,则结于胃腑∶此温热病之常也。少阴之系,上连于肺。邪热由肾系而上逆于肺,则见肺病。况温邪化热,火必克金,则肺脏本为温邪所当犯之也。其或热壅于胃,上熏于鬲,则热邪由胃而炎及于肺,更为病势所应有。近时烟草盛行,肺中津液,熏灼成痰,阻窒肺隧,平日每多痰咳,更值温热上蒸,痰得热而痰更胶粘,热附痰而热愈留恋,其为咳为喘,意中事也。肺络不通,则胸胁刺痛;热郁日甚,则痰秽如脓,或咳红带血,无非热灼金伤所致。此时苟伏邪已一律外透,则治之者,只须清泄肺胃。夫病在肺,而何以治者必兼及胃?盖肺中之热,悉由胃腑上熏。清肺而不先清胃,则热之来路不清,非釜底抽薪之道也。古方如麻杏甘石、越婢、青龙,清燥救肺等方,均用石膏,诚见及于此也。轻则苇茎汤,鲜斛、鲜沙参之类,必不可少。胁刺者兼和络气,咳红者兼清血络。滋腻之药,恐其助痰;温燥之品,恐其助热;均为此症所忌。又此症在初起时,医者粗心不察,视为寻常外感,恣用发散;或见其痰多,妄用二陈∶或见其喘逆,作外感治而用麻、桂,作内伤治而用生脉、熟地;均属背谬。而耗液助热生痰,诸弊毕集矣。迨见病势日增,始细心体认,改投清泄。而肺金脏阴已伤,不能遽复。即使邪热得清,而内热干咳,绵延不愈,遂成上损,终致不救者,往往有之,谁之咎哉。